我第一次看到她,是在大概七岁左右。
那段日子雨似乎没停过,日光总是转瞬即逝。世界像被摁在一口深不见底的井里,幽深得让我喘不过气。
父母外出打工,我被送到山脚的奶奶家过暑假。初来乍到,老宅里处处透着可怖阴森。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这种探险的氛围感让我莫名兴奋,连离别的痛苦都像横梁灰白蛛网一样被扫掉了。
直到那件事发生,我的人生像被猛地一下摁转方向跌进无底的深渊,黑暗下方有只巨大的猩红眼睛注视着我。
“滴答。”
一丝清凉在我额头上蔓延开,我缓缓睁开眼,赫然发现有双眼睛靠近我约五厘米处也慢慢睁开,眼白在昏黑中清晰可见。“啊!”我吓得肝胆欲裂,往后一仰居然跌坐在地。我发疯似的手脚并用往后退,直到背部被个坚硬物体抵住,才惊魂不定地停下张望。
这时我眼睛才适应了房间的黑暗,我正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面前是面古朴陈旧的铜镜,像个黝黑的入口。
“我刚才不是在睡觉吗?”我吓了一跳。抬头看时钟,凌晨两点四十五分。
风吹进来,窗帘猎猎地响。这是我才发现脑门上沁出细细的冷汗。我用手抹了一把,在身上衣服擦了下,迅速站起身钻回被子蜷缩起来。
我背对着床头的镜子,不再敢转头看。“怎么会梦游了的。”我寻思。“过往我都没遇到过这事。”
风似乎更大了,我强迫自己不再多想,但是越这样越控制不了自己。我感觉背后一片冰凉,是那种被人在后面死死注视的不适感。
这样折磨地熬了很久,在天色微亮的时候,我终于如愿以偿昏睡了过去。
等到我被奶奶拍拍脸颊弄醒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我揉揉眼睛,准备去找点东西吃,突然发现右手边衣襟有一抹刺眼的鲜红。
抓起来定睛一看,竟是一滩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