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又是这间昏暗的屋子，我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度过了多久。周围充满了血腥味，几天前的惨叫到现在还在脑中不停的回放。

对不起，下辈子不要再让我做你们的儿子了。

“王川，上级决定让你去深入敌方这次大型杀人盗窃活动的任务。”

“是，一切听从上级指挥!”

白底黑字，保密协议。这次的任务，是让我去做间谍。

但是我不能犹豫，哪怕这次是九死一生，哪怕与亲人两界相隔，我也不能犹豫。

一切为了国家。

情报说，这次的头目几乎没什么接近的可能性，唯一一个切入点，便是他好男色。

我被安排在他常去的一家酒店前台，这是上边能做的最大限度的调动，以防太大了引起对方的怀疑。等于说，这次是要我自己去争取接近他的机会。

来了。

“又换人了啊。”

他似是已经对前台换人这种事见怪不怪了，倒是我显得有些拘谨，是装的。

“老板说，原来的前台有事回老家了，让我先替他在这做着。”

“那你跟我来吧。”

“啊?”

他笑，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就站在那里看着我。

其实我知道这一去是做什么，但是我若是就这么随他去了，不免会引起他的怀疑，毕竟刚来这里又怎么能懂这里的规矩。

我还站在原地，怯生生的看着他。

这是我第二次端看他的样子。第一次是偷拍的照片，斜侧的阳光撒在他身上，眉眼干净的让人觉得他从未做过偷盗杀人之事。可这就是不争的事实，他偷了国家的东西，还杀了人。

现下看他，只觉得他似乎比照片上还要年轻些。与我差不多大吗，大概是吧。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吃人么?”

是啊，你是吃人啊。可我不能说。

“客人若是想要什么，入了房给前台打电话便好了，我一直在的。”

对方笑出了声，摇了摇头便抬脚上了楼。

不出一刻钟，电话便来了。

“给我拿包烟上来吧。”

烟还是原来的样子未曾拆封，我却已经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了。

害怕，反抗，高潮，迎合。

我感觉到我脑中的思路被一次又一次的打断，但我必须保持清醒，我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客人，若是没有旁事，那我就下去看店了。”

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尽，空气中的暧昧气息不停的冲击着大脑。我看着他，似水的眸子让我猜不透他的思想，只觉得自己要越陷越深。

身上已经撕的松垮的衣物彻底被撕开，他把我压在身下，嘴角玩味的弧度越发明显。

“谁允许你走了。”

“呦，这是我江大少爷的新欢吗？”

我跟在他身边，认识了一个又一个人。从他们的言语中，我能意识到我很快就会被揣的事实。所以我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摸索出更多有用的东西。

可是万万没想到，我在他身边这一待，就是一年之久。

我知道了他盗窃的目的，甚至连他把东西藏在哪里都知道。

你是不是太信任我了点。

看着他熟睡的模样，恍惚间觉得我好像什么时候都已经放下了防备。或许，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我爱你。”

轻到微不可察的声音。

我对上了他的眸子，似水，似酒。只觉得一瞬间心脏骤停了，紧跟着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不是第一次抱我了，可我却觉得这一次格外的紧，就好像，要把我揉进他的骨子里。

“别走。”

“我一直在。”

“这次的缉拿行动你做的很好，别担心，头目一定会找到的。”

我还是背叛他了。警车的声音不断的在耳边回响，可是我忘不掉，他得知消息以后直到离开前眸子中的冷漠。

“对不起。”我一个人缩在角落，不停的说着无声的话。

可是他听不到了。

这次虽然没有抓到头目，但是是个大丰收，被盗的宝物也回来了，上面决定办一个庆功宴。

自做了警察之后，再也没有像这样一般喝个烂醉了。

好像看到他了，居然已经晕出幻觉了啊。没有扑空，我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怀里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这不是幻觉。

再醒来已是一片昏暗了，昨天的记忆停留在了那个怀抱中。

“江哥?”

没有人回答我，整个空间安静的不像话。我试图站起来，可是我的手脚被牢牢的拷在了板凳上。

远处透出了一点光，转瞬即逝。若隐若现的脚步声好像在向我走来。

“江哥是你吗?”

还是没人回答我。

一个带着侵略性的吻突然向我袭来，一步步的压着我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

我大口的呼吸着来自外界的空气，嘴中还残存着血腥味和痛感。

“我是警察。”

“你不是警察，你是骗子。”

“别怕，你的爸爸妈妈就要来救你了啊。”

我看到了我的父母，就被绑在那里。他们不停的挣脱，却挣脱不开。

昏暗的房间一下子充满了光，长时间适应黑暗的我眼睛不由得短暂的闭上了。

再睁开他们身上已是带了血迹，惨叫声不停的在耳边回荡。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又是一刀。

“王川，骗人是要有后果的。”

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泪水不停的从眼中逼出。我拼命的想挣脱手上的锁链，可是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刀又一刀的捅着他们。

惨叫声戛然而止，是心脏。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粗暴的侵入让我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刚刚的恍惚一瞬间被疼痛占满。

有一丝清醒的我看着他的脸，有什么滴落下来了。

原来你也会哭。

两年前因为心理创伤我住进了医院，出院时接到的是他被判了死刑的消息。

看着墓上照片干净的笑容，好像他不是那杀人父母的强盗。

“我爱你，对不起。”

文/楚橘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