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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在门后，小小的缝隙外一片淫靡，那是醉酒的男人在压着我的妈妈，一声又一声的娇喘落入了我的耳。
“你妈妈是婊子。”
不是的，她不是的。
“你妈妈好恶心。”
她不是这样的。
“你妈妈毁了你。”
原来是我妈妈毁了我吗。
我听到她在问我为什么，我看到她的血渗满了我的手心，我闻到了属于她的血腥味，我杀了她。
“你现在是一个人了。”
我现在是一个人了。
我现在是一个人了。
我现在是一个人了啊。
妈妈，你看，这个男人临死前还想拿你当肉垫啊，你为什么跟我说这是爱呢。
妈妈，你去死吧，让我一个人活吧。
妈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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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臣？”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喊着我的名字，我回头，正巧对上了李希一脸错愕的表情。
“你怎么来刑侦专了？”
“我妈妈她..”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古怪，我便也没继续说下去了。
我知道的，他在同情我。
三年前，还在上高二的我被发现晕倒在了家里，浑身都是不停渗血的伤，被及时送去了医院才勉强捡回了半条命。而我的母亲和我的继父则双双死亡，没能抢救回来。
后来我休学了一年，杀人凶手却迟迟没有找出来。
他们怎么会找出来呢，真正的杀人凶手，就是他们一开始排除掉的受害者啊。
“没事，肯定会找到凶手的。”
“嗯，一定会的。”
“我以后就算你的学长了，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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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臣，你看啊，你要从死者的人际关系入手，去着手查他与他身边的人有没有财务，感情等纠纷，这样会不会找到突破点了呢？”
李希拿着铅笔，不停的在我的笔记上圈圈画画，笔记上的空白很快被填满，他为我列举了一个又一个可能性。
图书馆外的光洒在了他的睫毛上，低垂的眉眼越发显得他无限温柔，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的眼睫毛轻轻的颤了一下，抬眼与我的目光在空中相交。
“好好听课。”
他用笔戳了戳我的额头，只是眼神却没从我脸上挪开。
“学长。”
“嗯？”
“你的眼睛很好看。”
“好好听课，你不是要考试了么。”
一本正经的模样，他低下了头，继续讲着刚才没讲完的内容，只是耳尖的红出卖了他。
“学长，你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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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臣，我要毕业了。”
“恭喜学长。”
“你想过以后吗？”
“学长，你会等我吗？”
我看着不远处扎堆拍照的人，没来由的问了这个问题。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定定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宇臣，我们在一起吧。”
远处拍照的人不知道说起了什么，笑声隐隐约约传了过来，伴随着笑声传来的，是他的心跳声。又或是，我的心跳声。
“好。”
他笑了，耳尖的红如同那日一般，染上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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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三年又三年，我与他坐在了同一个办公室里，只是此时的办公室安静的可怕，每一个人都心情沉重。
又是一起杀人案。
每一步都像是早已预谋好的，我们的线索再一次的断掉了。
“我们再去现场看看吧。”
长久的沉寂换来了他这样一句话，没有线索，我们只能再重来一次。
“好。”
我看着车窗上映出的自己，不觉有些晃神，夜已经逼近了。
“你有没有想过，杀人犯会是死者。”
我没有看他，车窗上的自己看起来有些僵硬，也不知道这话与我的表现会不会引起他的猜忌，许是会的吧，他这么聪明。
“死者？”
沙哑的声音是他多日的疲惫，他已经追这个案子很久了，只是一直没能找到突破口。
“或许是为了掩盖罪行自杀了呢？”
车窗上的影子突然变成了两个，他坐直了身子，模糊的表情难藏兴奋。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掩盖罪行，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宇臣，你太聪明了。”
他从身后搂住了我，男人特有的气息围绕在颈边，让我不由得颤了颤。
“李希。”
“嗯？”
我的心跳在加速，他知道了一切会怎么样呢，会抛弃我吗，会亲手把我送进监狱吗，还是会，放过我。
“如果我也是杀人犯呢？”
迟迟没有回应。
冷静下来才发现，身后的呼吸不觉间已经变得平稳，他睡着了。
“李希，晚安。”
我没有看到的，是他颤动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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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臣，你当初为什么会杀了你妈妈呢？”
正在敲着键盘的手突然楞在了空中，他躺在床上，似是不经意的问起，语气平常的像是在问我有没有吃饭。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的声音已经有些发虚了，现在的我一定很僵硬吧。
“在你提醒我杀人犯是死者的时候。”
是啊，他那么聪明，怎么能猜不到呢，一切都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
“你会怎么做。”
他没有说话，我没转身，只觉得那道目光一直在看着我。
“李希，你会等我吗？”
“嗯。”
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有这句话，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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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当你看到这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在去自首的路上了。
这个秘密我瞒了太久了，我也是时候为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
李希，你会等我吗？
这个问题，我要的只是你的一个答案罢了，因为我再清楚不过了，我将一辈子活在监狱里，直至死亡。
谢谢你愿意等我。
希望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能照顾好自己，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李希，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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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里，我再一次见到了他。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他就那样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在身后人提示快到时间的时候，我等到了他的开口，只是这一开口，我的眼泪便绷不住了。
“宇臣，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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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一起接着一起，已是五十年过。
空地上竖起了一个孤零零的墓碑，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我的挚爱。”
后来，紧挨着墓碑旁又竖起了一个新的墓碑，透亮的石碑上是他一生的誓言。
“我等到你了。”
文/楚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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