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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唳，若是到了恶魔与天使交战的时候，你会站在哪边？”
祁渊看着我，听不出语调的话似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可我们彼此都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
我是天使，而他却是个恶魔。
我们彼此相爱，可我们的爱终是禁忌。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阿渊，我..”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这很难选，没关系的。”
他揉了揉我的头，在我的额间落下了一个吻。
“没事了，别再想了。”
听不出喜乐，总是这样的，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这世间没什么可以让他有另一种语调。
“阿渊，我爱你。”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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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天上出现雷光了。
传闻说，只有恶魔的继承者发怒的时候，天上才会有雷光闪现。
外面的天有些阴黑，偌大的殿中我竟寻不得阿渊的身影。
我一声又一声的唤他，回应我的却只有回音，再无其他。
心慌之际，殿门突然打开了，可是来的人不是他，是枳灵，我的妹妹。
“别喊了，他已经死了。”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他死了，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不，他还没死。”
可是身上的血腥味骗不了人的。
“哥，若你怨父亲丢弃了你，我已经帮你报仇了啊，你为什么还不肯回家呢。”
“阿渊在哪？”
“他死了。”
我听到我不断的问这个问题，我看到枳灵上前来拽我，可是我不想离开这里，一步也不想离开。
“谁说我死了的？”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祁渊，他向我走来，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周围，是他的血。
“别怕，我回来了。”
他的怀里带着些凉意，可是我觉得这成了我最温暖的归宿。我回抱住了他，鼻尖的酸涩让我忍不住掉了眼泪。
“阿渊。”
“我在。”
“我爱你。”
我脱开了他的怀抱，转身向枳灵走去。
“回家吧。”
我不敢回头看他，他或许是生气了吧，我看到了门外闪起的雷光。
我一步又一步的朝前走去，我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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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两年辛苦你了。”
我没有说话，天上那隐隐雷光刺的我眼睛生疼，这番景象，倒是两年没出现过了。
“唳儿，你别怪我心狠。”
两年前，父亲把我推下了深渊，为了什么所谓的和平。
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那些恶魔们苦斗了整整三天。这三天，我周围的天使一点一点的减少，我身上的伤也一点一点的在增加。我又怎能不怪他。
可我也该谢谢他，若不是他心狠，我便不会遇上祁渊，那个在深渊里救了我的男人。
“你是天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是伴随着雷电出现的，紧皱的眉头挡不住他那浑身散发出的戾气。
他或许是在问我，又或许不是，他说出的话没有任何的感情。
“父亲说，我要为了他们而死。”
他笑了，只是这笑中又好像是满满的苦涩。
“你看起来和他们不一样。”
我指了指周围的人，有些已经倒地，有些站在了他的身后。
“嗯，不一样，我与你一样。”
“收兵吧，不打了。”
他在跟身后的人说话。
“可是你父亲他..”
“我说不打了，没听见么？”
我被带离了战场，只不过与来时不一样，我是被他带走的，我是被恶魔带走的。
他带着我走进了一个宫殿，殿上坐着的是一个眉眼冷冽的男子，与他倒有些相像。
“父亲。”
“你还有脸叫我父亲？我让你去带着打仗，你做什么？居然让撤兵？还带回来一个天使？”
他只是看着我，我却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这是鹤行之的后人。”
鹤行之，那是我父亲的名字。
我被关进了地牢，伸手不见五指。他偶尔会来看我，不过总在无人的时候罢了。
我常听他说起一些故事，只是本来有滋有味的故事被他讲出来却失了原色，当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等我，再过阵子你就可以出去了。”
那之后，他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什么程度呢，我甚至有些开始想念他的故事，那一定是太长了吧。
再见他时身上沾满了血，浓浓的血腥味染上了我的身体。那是他第一次抱我，清冷的声音是他在我耳边低语，平淡的似是在叙述一件平常的事情。
“我把我父亲杀了，我可以放你出去了。我不想你走，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
“好。”
可是我还是走了，为了他不再受更多的伤。
我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气，那是他的血，不是旁人的。
若我不走，怕是要看着他死在我眼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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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雷光闪了多久呢，我不记得了，我看着远处发光的晶球，内心有些恍惚。
这颗晶球盘旋在空中散发着圣光，我一步又一步的向它走去，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四周，身上渗出了道道血迹。
这是可以救命的圣体，只是它不接纳任何心存污秽之人。
“你过不去的，你要救的人是我，恶魔不会被圣体所接受的。”
这声音我已经太久没听到了，竟一下子愣了神，淡了的警惕性一下子又给我平添了些伤口，疼。
“就算是恶魔，也该被救赎。”
“恶魔身沾鲜血。”
“天使也曾身沾鲜血。”
身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转头间他已经趴在了地上，一向骄傲的男人此时变得狼狈不堪。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却来了这不该来的地方，一定很难受吧。
“你等我。”
两年前，他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血液在不断的渗出来，可是身旁的压力却不减反增，让我险些站不住身子。
“别再往前走了。”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可我竟从中听出了些害怕的情绪，许是太痛了产生幻觉了吧，他的言语怎会有那么多的感情。
陷入黑暗前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味了，他在威压中抱住了我，哪怕是死亡，他也选择冲了进来。
“阿渊。”
“我在。”
“我爱你。”
“我也是。”
我们在黑暗中相识，我们在光芒下共亡。
可是谁又知道，恶魔也会有善良的一面，天使也曾身沾鲜血。
文/楚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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