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吴良的父亲驰骋商场多年,最起码的稳重还是有的,吴母纵然心中不悦,也只是端起了咖啡微抿一口,并没有面露难色。
“看来是监狱里的苦头吃得还不够多!”
“是啊!相比于你的心狠手辣,一个小小监狱里的黑暗又算什么呢!”杨小夕也语气犀利,转头望向她的瞬间,目光凶恶。“我懒得跟你说,我们之间的帐以后再算,我今天是来找吴良的,他到现在还不出现是怎么回事,躲起来当缩头乌龟吗?”
“躲?对于你这么一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还用得着躲吗?”提起自己的儿子,吴母得意的眼里放着光。“我儿子现在在国外读大学,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你要是有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说!”
吴良竟然真的出国了,既然吴良不在,杨小夕也懒得跟这个丑陋的女人再多费口舌,准备转身离开了。
刚走到门口,吴母又开口了!
“当年的事我已经不再计较放你一马了,以后你最好识趣点,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听到这话,杨小夕刚准备迈出的脚又退了回来。
“你放我一马?当年不是你逼着警察非要带走我,我妈会去世吗?我连我妈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就是你说的放我一马?当年不是你们吴家贿赂法庭我会被多判四年吗?你把我的大学毁了,你把我的前途也毁了,这就是你说的放我一马?”
她本不想现在跟她说这些的,她想先解决了吴良,让这个可恶的女人也体会一下失去了最爱的人究竟是多么的痛苦。可是话已至此,她实在是控制不住,当年的事对她来说实在是个巨大的打击,无论何时只要微微提起,她满心的愤恨就无处安放,看着眼前这个让她失去一切的仇人,她几乎嘶吼的声嘶力竭。
“你仗着有权有势就肆意妄为,现在居然恬不知耻地说你放我一马,世界上怎么还会有你这样的人!”杨小夕情绪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杨小夕你给我闭嘴!”吴母狠狠地拍击着方桌,桌上的咖啡溅了出来!
“你把我儿子打得那么惨我恨不得你死,因为你死了母亲所以我决定不再追究,你别不识好歹!你妈去世是我杀的吗?我只是希望警察把犯了错的罪犯抓进监狱,哪里有问题?是你自己命贱!”
“我警告你不要提我妈!”杨小夕愤怒地拿起大木架上的棒球棍,直指吴母。
泪珠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地板上,无尽的悲伤撕扯着血淋淋的曾经,她像只困在角落里受伤的小兽。
“怎么,当年在我家打伤了我儿子现在又想来打我?杨小夕,你有点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是你自己无能,是你自己没有保护好你母亲,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跟我儿子在一起,是你自己来招惹我们吴家,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不管你现在有多么悲惨都是你罪有应得!换句话说,我轻而易举就可以让你死得悄无声息,我只是没有那么做,我们吴家是有头有脸的大户,我们依法办事,有错吗?”
“你给我闭嘴!你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杨小夕情绪激动到极点,全身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胸口沉闷得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来啊!一棍子打死我啊!让我看看你到底多有种,来啊!”吴母表情更加坚定,目光尖锐地看着她,眼里一丝畏惧都没有,在她眼里,杨小夕始终是个蝼蚁般的小人物,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棒球棍高高的举在半空中,她握着棍子的手越发的颤抖。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四年来我在监狱里到底忍受了多少的痛苦我自己都数不清,每一次让我痛到无法呼吸想要一死了之的时候,我都是想着你和混蛋吴良我才熬过来的呀!我还选择苟延残喘的活到今天就是为了亲手杀了吴良!”
此刻屋子里气氛冰冷到极点,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你动手啊!”
“你不是要报仇吗?”
“你倒是动手啊!”
“你就是个下贱坯子,你一事无成!”
“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都是你的错!”
… …
“嘭!”一声清脆的响声终于打破了这房间里的死寂,棒球棍摔落在地上。
她冷笑。
“呵!我才不会愚蠢到现在就杀了你然后再吃几年的牢饭。看好你儿子,我向你发誓,吴良一定会死在我手里,你总有一日会品尝到失去最爱的人的滋味!”她说的咬牙切齿,直到最后高高举起的棒球棍被她丢在地上,然后摔门而去。
吴母依旧淡然自若,她就知道这么一个小丫头又能闹出什么乱子来!真是自不量力!
回家的路上,杨小夕哭的很凶,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了再见面时的场景,无数次幻想了杀死她们的模样,她原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难的是之后的人生。
直到今天真的见到了,她才发现她原来这样弱小,高高的举着棍子,她却始终不敢下手。她确实万般的希望吴良去死,但是她根本就不敢杀人,她真的做不到。
让她更难过的,是吴母说的话。她觉得那个女人说的没错,是她自己没有照顾好妈妈,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为吴良做的那一切,也是她主动招惹的吴家,她又能怪谁呢?
在狱中计划了那么久的事,就在今天全部凌乱了,她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报仇的话到底是找谁报仇呢?吴家还是自己?真的是自己罪有应得吗?
天空又下起了雪,不过这次雪花中夹杂着刺骨的寒风,一点都不美丽。
天色渐晚,杨小夕一个人在寒风中逛了很久,终于目光呆滞的走回了家。渐渐的她感觉到全身很无力,头也晕晕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的厉害,她发烧了。
门外风雪严寒,屋子里也没什么温度,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她拖着滚烫的身子又出了门。她拾了些柴木回来,蹲在灶前想生起把火,一来给自己烧一点热水喝,二来也是让屋子里温暖一点,不然这一夜她要怎么熬啊!
一定是刚刚的寒风吹的太急了,高热来的突然而迅猛,她走路都有些站不稳了,恍恍惚惚。生了两次火也生不起来,倒弄了一屋子的黑烟,呛得自己不停的咳。
没办法,越发虚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起她的任何行动了,她只能蜷缩在被子里,感受自己滚烫的身体包裹在被子里的那点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