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材室并不大，堆积了许多运动器材还有一些废旧的柜子，空间显得有些逼仄。
云珠听到门反锁的声音时，便知道沈耀的情绪压不住了，所以才选择在这么冒险的环境里拉着她进来。
她这时不想纵着他的坏情绪，便退后了两步，看了眼腕间的表，淡淡开口，“只剩7分钟就上早自习了，沈耀。”
她在生自己的气。
沈耀感觉到云珠也不高兴了，他有些委屈又有些不满，情绪的叠加逼得他失去理智。
他上前一步，扣住云珠双肩，声音低低的，似在乞求又似在控诉，“你和李燃有那么要好么？为什么不给我糖？他今早险些看到我……他有没有跟你说我很可怕，要你离我远点。”
看到喜欢的少年这般模样，云珠觉得有些心酸，然而她不会觉得沈耀奇怪，他只是生病了，所以才用那样的方式伤害自己。
“沈耀，我不会觉得你奇怪，永远不会。”
云珠说着话，从口袋里抓出五六颗糖来，“我给过你很多次，你不爱吃，我才没给你的。”
“沈耀，对李燃那只是礼貌性的友好，如果你要，我把全部的都给你。”
她并不特别爱吃甜食，只是形成了一种依赖，除了缓解晕车，更多时候，吃甜食可以让她压制缓解坏心情。
有时她并不会含着糖慢慢品味，而是一颗塞进嘴巴里咬碎，紧跟着就又塞一颗，直到嗓子眼里因为过于甜腻而产生想吐的感觉。
云珠知道自己缓解情绪的方法也不好，她大概也是不正常的，可她没办法让自己变好。
但沈耀不一样，她想要沈耀别再伤害自己。
沈耀看着她手心的糖，沉默着挑了一颗橘子味的拆开塞进嘴巴里。
他想起早上云珠和李燃同时摊开手分享糖时那心有灵犀的模样，特意挑了一颗和云珠吃的一样味道的，像是在对早上的弥补。
压抑许久的情绪在此刻倾泄，沈耀将硬糖咬碎，糖渣磨砺他的舌尖，他轻轻开口，“云珠，为什么你总对所有人都那么热情，那么好……”
这像是戳中了云珠在意的事情，她的手攥紧，不再去看沈耀。
沈耀抱住她，云珠的身子轻轻发着抖，她的手攥紧了校服下摆，声音发颤，“因为以前的云珠就是这样的。”
“我不能叫别人看出来，我只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不然别人会骂我，会嘲笑我，我不能那么懦弱。”
泪水濡湿了眼睛，云珠趴在沈耀怀里，小声说着自己的委屈。
只有沈耀看出来她藏着的情绪。
她根本没那么坚强，爸爸坐牢，云家破产，她从天之骄女变成了寄人篱下的可怜虫，她被这困难打倒了，她很软弱。
云珠只允许自己失控了一小会，很快她擦干眼泪，看了看手表，“沈耀，以后不要生闷气，我猜不到你生气的原因。”
“好。”沈耀点点头。
他很轻易就被云珠哄好了，云珠说了不会觉得自己奇怪，也不会离开自己。
那么，他也一样，不会离开云珠。
“只剩两分钟了，真的要迟到了。”
云珠看了看腕间的表，先一步打开了器材室的门，她跑出去，“小心迟到噢，沈耀。”
沈耀紧跟着跑了出去，两人一路奔到教室，刚拿出上课要用的书，清脆的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告知学生准备上课。
云珠这时才发现，沈耀早上新划的伤口方才握住她肩膀时裂开了，血沾在了她的校服上。
“沈耀，给我洗衣服。”她指着短袖上的血迹，气鼓鼓的说道。
沈耀看她气呼呼的样子，活像一只不想被主人抚摸的猫，他轻轻勾起嘴角，点了点头，“好。”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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