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见的友人也见过了，吃喝玩乐，听词曲赌桌上叱咤，该做的也都做了，程南歌渐渐觉得有些无聊起来，戳着桌子上的茶杯嘟囔，“早知道便不该答应百里东君那小子来天启城，无趣无趣，实在无趣！”
“我怎么听这是有人在说我坏话啊。”
百里东君突然推门而入，吓了程南歌一跳。
“你怎么来了？”她一脸震惊。
百里东君也没瞧出她觉得欣喜，心里又觉得涩涩的，但微小情绪被他很好隐藏，“总是你去看我，我自然也得来看看你。”
他在桌前坐下，将手中一小坛酒搁在桌子上，“我来履行我们的约定了。”
酒瓶并不大，白玉制成，外面套了一层黄金炼制成的纹路，倒是挺像百里东君随身携带着的酒葫芦。
程南歌虽没想起是什么约定，但还是拿起酒，取下塞子。
清香在鼻间蔓延，让她瞬间仿若置身春意盎然的林间，春风拂面，柳枝斜起，桃花满天，溪面也泛起波纹，而她就静躺在桃花树下，安心享受，不必思考任何事情。
“那天被关在柴房，你陪我聊了大半夜，我允诺要为你酿一坛酒，如今自然是履行约定了。”百里东君说着，将桌上的杯子擦净，倒满酒，“后天一早就是学堂大考，我虽然有九成九的把握能成功，可也有那么一点点担心，若真的没成，到时候灰头土脸回了乾东城，那时再给你送我酿的酒，说话都没底气。”
程南歌这才想起那日的事情，闻言莞尔一笑，“你怕什么，来的时候放下豪言，现在自然用不上紧张的。”
她举起酒杯，与百里东君手中的酒杯相撞，酒液微微荡漾，两人动作同步，仰头喝下。
百里东君看着她眼中浮现的惊喜，心下觉得满足，“怎么样？不错吧，此酒我给它取名月下桃枝。”
“难怪能从中品到花香，香醇而不烈，是我的口味。”程南歌毫不吝啬夸赞，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小小一壶不多时便见了底，可两人食髓知味，正觉不够，百里东君火速奔了出去，在附近的酒肆买了两套酒，途中遇上了卖着的酸梅干果，便也买了一包。
从日暮黄昏，直到夜幕降临，皎月爬上枝头。
倒酒的动作已经变得有些摇晃，部分酒液甚至洒在了桌面上，程南歌一手撑着晕乎乎的脑袋，去寻百里东君手中的酒杯，“东君，干杯。”
“来，继续喝…”百里东君应声，也去寻找她手中的酒杯，两盏酒杯偏不巧错过，两人笑作一团，继续去碰杯，原本就不多的酒因为碰撞的动作洒了许多。
不知不觉，最后一点酒也被他们喝完，程南歌叫嚷着去买酒，手撑着桌子艰难起身，刚刚抬起脚，就因为踩到了裙边向下倒去。
百里东君就在她身侧，看到这一幕，忙直起身子想去扶她，可因着酒醉，自己的动作也变得迟钝许多，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她已经跌在自己身上，将他也压倒。
程南歌正靠在他胸膛，皱眉嘟囔了一句想要爬起身，被按着胸口的百里东君承受不住，忙握住她的手腕，想顺势站起身，手忙脚乱之下，两人又跌回去……
这一次，距离更近，近到百里东君感觉到她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脖颈处，灼热烫人。
他睁开眼睛，眼前场景模模糊糊，脑海也是乱成一团，但身体上的感觉却无比清晰，程南歌此刻正靠在他怀中，他正揽着她，一手还握着她纤细手腕。
这是梦吗…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一切变得虚幻不真实，百里东君分不清现在情况，甚至觉得刚才摔倒也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既然想不清，那便不想了。
他安心闭上眼睛，就这样拥着她。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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