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好东城的开发案后,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公司里除了几个高层外,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江漓乘坐高层专用电梯从顶楼下来,走出电梯,下意识地看向离前台不远处的排椅,这个时候沈泽菏都会坐在那里等自己下班,但今天那里却空无一人。
江漓心里有些失落,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有沈泽菏的生活。
“江总,您在加班,沈总坐在这等您等了好久,是董事长把他叫走的,他叫您自己回去,不用等他了。”前台的工作人员看着一直盯着沈泽菏常坐的位置的江漓,适时出声解释。
“嗯,多谢。”前台工作人员的声音打破江漓的沉思,感觉到自己的失神,她朝前台的工作人员道谢,然后转身离开。
走到地下停车场,停在江漓不远处的一辆世爵突然亮起了车灯,在阴暗的地下停车场,两道白光照在她身上。
不适应突然的强光,江漓下意识地闭上眼,抬起手来遮住突如其来的光线。
“江总,好久不见!”等到差不多适应了光线,江漓放下手,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车里的人,就听见了一个人的声音。
一个离她越来越近的声音,一个属于宁丘商的声音。
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江漓,宁丘商双眸闪过一丝亮色,浮魅在一张偏阴柔的脸上渐渐扩大。
他下车,走到她跟前。他抬手,捉住她的下颚,微微抬起。
江漓睁开眼,因为身高,她被迫抬起头来看他,以仰视的姿态。
看着宁丘商那张浮魅脸,江漓只觉得心里有股怒火顿时间燃起。
她静静地盯着他,挣开他。“啪!”甩手给了他一个巴掌,随后转身就要走。
“江总怎么火气那么大,是不满意宁某给江总的惊喜吗?”宁丘商没有理会脸上因她的巴掌传来的痛,而是捉住了她的手。
他没有因为江漓的巴掌而生气,语气依旧平常。抬眸,他幽幽地看着江漓,就像是盯着自己猎物的狼。
“放手!”江漓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淡淡地说。她的声音如静水流深,平静而深沉,却处处透露出疏远与冰冷。
“果然是啊!”宁丘商盯着她,故作恍然大悟,语气依旧是如往常般随意,但黑曜石般的双眸明显暗了暗,却因为背光的缘故,江漓并没有察觉。
在自己信任和倾心相待的人面前,江漓会卸下自己的面具,高兴时会笑得很开心,不高兴时就会不依不饶,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在自己厌恶的人面前,她就像只刺猬,她会板着一张精致的脸,用冷漠和疏远作为自己的武器,把自己包围在自己的碉堡里,用所谓的礼貌来把试图接近她的人弄得遍体鳞伤。
这是江漓秉承并付之行动的为人处世原则,是为为数不多的人所知道的原则。
当然,这些为数不多的人里包括宁丘商。一个爱了她连他自己都记不得有都久、有多深的宁丘商。一个知道自己明显属于第二类人却依旧逃避的宁丘商。
她每次在自己面前都是一脸漠然,越是生气就越是平静,而在沈泽菏和江家人面前却又是另一个样子。
宁丘商越想越生气,他只觉得有股怒火快要把他燃烧殆尽,他加大了力度,死死地捉住她的手。
感觉到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似乎在宣泄着宁丘商的怒火,江漓不知道要怎么做了,尤其是知道了他对自己别有用心后,她看着他捉着自己手的那只手,眉头微拧。
宁丘商此人,让人看不透,只知他手段高明狠戾,阴险狡诈,换句话说,就是一个十足的有教养的痞子。
此人为环球的公子,而且是林徽安的亲生哥哥,于公于私,她都不宜与他结仇,所以江漓没有说什么,静观其变。
“既然江总不满意,那么宁某再给江总献上一份惊喜,可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宁丘商眼底的黯然一扫而光,取之以让江漓看不懂的兴奋。
感觉到手上的力道明显减弱了,江漓抬眸,正好撞进了宁丘商浮魅的双眸。“多谢!劳烦费心了!”她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说,随后甩开他的手,走到自己的ferrari旁,坐进车里,发动车子。
ferrari完美地加速,宁丘商看着渐远直至消失在自己视野的ferrari,嘴角上扬,转身走到自己的世爵旁,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
“你可真有自信,这漏洞百出的,江漓那个女人可不好糊弄啊!”他偏过头,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揶揄地笑了。
副驾驶座上赫然是被沈原松叫走的沈泽菏。因地下停车场光线阴暗,再加上宁丘商的刻意遮挡,江漓没有发现他。
“你只用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不在你的范围内,你只需守好本分。”沈泽菏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双眸冰冷,语气平静。
“守好本分。”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宁丘商杳有趣味地念着这四个字。“怎么,沈总也不满意我给江漓的惊喜?”
“你只需守好本分!”提及那件事,一向定力极好的沈泽菏有些不耐烦,那件事上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打乱了他的布局。
“呦!这么快就背信弃义了!”宁丘商面带痞气,但双眸却没有一丝笑意。
“谈及‘信’和‘义’,我建议宁总去和梁吕谈比较合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在沈泽菏凌厉的脸上渐渐扩大,讽刺的笑,轻蔑的笑。“当然,去找你亲爱的妹妹林徽安的效果更佳!”
真是笑话,他们这样的关系还有信义?现在明面上是合作,在背后又少不了小动作,目的达到后指不定立马在背后来一刀,以合作为名的打劫。
沈泽菏的言语触碰到了宁丘商的痛处,他脸上的表情快速地扭曲,目光阴鸷地看向沈泽菏,周围气氛有些压抑。
“失陪!”沈泽菏看向他,没有理会他的眼神,而是轻蔑地笑了,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躺在床上的江漓怎么都睡不着,辗转反侧。沈原松在这个时候把沈泽菏叫走,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应该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他避开她的意图很明显,却又吩咐人给她带话,欲盖弥彰。
沈泽菏前脚刚走,宁丘商后脚就给跳出来,似乎是在故意让她猜测,加上上次的事,江漓总觉得宁丘商是在给她设套,让她往他设定的方向走。那么沈泽菏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林徽安说宁丘商喜欢她,但江漓总觉得哪里有问题,林徽安不会骗她,但她并没有从宁丘商身上看到所谓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