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
贺大雨抬起头。
“往上仰一些。”
贺大雨把头往上仰了些。
朱含章捏了两团纸巾塞他鼻孔里,再拧冷水毛巾帮忙擦都流到了下巴的血。
“火太旺,你究竟竟吃什么了?火旺成这样?”
“泡面。”
“放屁!老子这段时间天天吃都快虚成纸片人了,还火旺。”朱含章把毛巾扔脸盆里,双掌搭在膝盖上,笑眯眯看着这两月来白净不少的小徒儿,“那就是虎狼之药吃多了?”
“没有,”贺大雨脸偏向一边,不去看朱含章带了内涵的眼神,磕磕巴巴地回道,“女……女朋友都还没有,吃什么虎狼之药,再说了,老子……老子也不需要什么虎狼之药。”
“那大补的东西呢?”
“没有,跟你一样,天天泡面,刚刚那外卖是我这段时间吃的第一顿米饭。”
“哦,这样呀。”朱含章右手摩挲着膝盖,仰头,叹气,“那应该是旱的,憋的,哈哈哈哈————”他发出狮吼般的大笑,引来一群板寸纷纷伸了脑袋往里张望。
“朱老,怎么了?”
朱含章不允许别人叫他老朱,因为容易让人联想到某名著里的好吃懒做大耳朵某帅。
“没事,没事,你们忙去吧,哈哈,哈哈!”
贺大雨怒: “别笑了!”这家伙,脸,脖颈,耳朵都羞红了个透。
“对不起……”朱含章忙低头摆手,“让我缓缓,马上就好。”
几分钟后。
红色褪去的贺大雨:“可能是映山红吃多了。”
“什么?”
“昨天去山上找人,下来时饿的慌,就揉了几把嚼了吃,老人常讲吃多了会流鼻血,我小时常吃,”贺大雨咂咂嘴,回味,“又酸又脆的。”
“人才啊你!”
“唉,你推我干嘛?”贺大雨抱住头,“脑液都快晃出来了。”
朱含章再推,加大力度,“你丫脑子里装的都是过期蛋黄派,还是掺水放馊的那种。”
“那也比你……比你……”贺大雨卡壳了,有些无力反驳。
“老子方方面面都比你强。”起身,朱含章掀了毛衣,露出结实精壮的腰和腹部,“啪啪!看,八块腹肌,你有吗?”
我有腹肌我光荣。
“老人还从不进健身房,你,能做到吗?猪——你的肚子是那么大。”
稍稍有些过劳肥的贺大雨气竭,缓过来后, “我要喝糖水。”
片刻,一杯热腾腾的黑糖水递到了他手里,“黑糖,老姜味的。”
贺大雨尝了一口,“好喝。”再尝一口,“为什么是黑糖?为什么是老姜味的呀?就不能是桂花,玫瑰,茉莉?”
“我……我……” 这回轮到朱含章卡壳了,他居高临下地盯了小徒儿头顶的两个小发旋良久,开始强词夺理,“头顶有两个旋的就该喝老姜味的,就应该喝红糖!黑糖!”
朱大雨已经把黑糖水消灭了大半,“可我特别想喝蜂蜜水呀,荔枝蜜,那个香呀,去年去广东时喝过一次,那的美女也漂亮,皮肤跟剥壳荔枝一样……”
“闭嘴。”
贺大雨乖乖闭嘴。
朱含章看一眼时间,“十分钟后开会,记得把鼻子里的大葱扯了再去。”话讲完,大步迈出门,憋着笑。
贺大雨在椅子里独自思索……
“你丫才插大葱装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