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风是凉的，太阳也只刚冒了个头，桑柚柚站在垂了千万丝绦的老柳下——
抬头，眯眼，让晨光透过枝叶打在脸上，皎白发光的皮肤，舒缓的眉浓淡相宜，像隐在雾里的山，笑起来时眼里揉进一把星辰，不笑时像落进水里随水波轻漾的月。
丫头，是彻底长开了。
“丫头，出发了。”乔之原一手抱着戴果果，一手拿着钓杆和桶，果果……汪果果则由让姚鹿牵着，尾巴甩成了飞转的陀螺。
讨好，讨好了美女姐姐就餐餐都有肉吃。
“再让我看一会。”枝叶间光影交错，人的脸上有种不真实的妩媚。
“我女儿漂亮吧？”
“漂亮，越来越漂亮。”
应是从琼楼玉宇里走下来的仙人，来凡间走一遭，牵手，上乌蓬船，赶鸬鹚下河，再坐上船尾安静看风景。
“小娃娃的救生衣要绑好啊。”划船的老人提醒道。
“欸，放心。”姚鹿正在给戴果果穿救生衣，闻言把上面的结系紧了些。
“汪！”同样穿上救生衣的汪果果挨着姚鹿趴下，脸蹭着她的腿，“哇呜，呜。”
“马屁精。”乔之原骂了一句。
“哼——”汪果果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有大靠山了，不怕你。
“这儿的水以前没这么深。”桑柚柚趴下身子，手掬了捧河水抛进阳光里，水珠落进河里，再溅起一片大大小小透亮琉璃珠。以前，沅水河只有中间的水深一些，两边都是能看到干净的各色鹅卵石和细长嫩绿的水草的。
“一直都这么深呀，”姚鹿回道，“现在水电站里还没放闸，放了闸后人站在桥上都不敢往下看。”
“明明以前旱季时都可以趟水过河的 。”妞低咕噜了句，睁大眼使劲往深处看，一片碧色里，隐丝可以见到黑色灰色白色的大小石子，石上有游鱼，巴掌大小。
咻！好像有黑影快速窜过。
是鸬鹚。
听船头不断跃起的水声和翅膀扑腾声，船主人应该收获不少。
“老弟，去把丫头拎船仓里来。”
乔之原走到丫头身边，弯腰问，“在做什么？”
“在找龙宫。”
“龙宫？”乔之原已经习惯了她的天马行空，把人拉起后往船仓走，“那你找到了没有？”
桑柚柚从母亲怀里抱过弟弟，人挨着男朋友坐在摆了点心茶水和莲子的茶几旁，“没有，我打算去柳树荫那找找河神府。”
姚鹿朝船头正在奖励鸬鹚们吃小鱼的老人招手，“师傅，去老堤坝柳树那。”
“好哩。”老人先弯腰洗了把手，而后撑杆掉转船头，让船顺着水流慢行。
蓬船破开水面，波纹浅浅，穿过跨河大桥后便见了片密集柔顺的翠绿安静立在水边，柳枝垂进水里，老人撑了杆在岸边停下，再喊了乔之原帮拉了纤绳在树干绑好。
“好了，你们在这玩会，我去抽袋烟。”
老人走上柳树上方的田梗抽烟，姚鹿开始垂钓，桑柚柚带弟弟上岸后坐在柳树荫里看寂静水面。
“果果，你要记得，不管会不会游水都不要随便到河边来玩。”妞摘了两片柳树叶子折成哨子，“姐姐给你吹首曲子。”
“噗……噗……”，打屁一样，一个流畅的调都没奏出来。
乔之原别过头，忍笑
“不许笑！我是长时间不碰，生疏了。”
“好，你继续。”
“哈哈哈哈哈……”汪果果在姚鹿身后蹦跳着转圈圈，长舌头甩着，眯眼，表情贱兮兮。
“汪果果你也不许笑。”
“哼——”本汪现在腰板直的很，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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