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柳树密密的枝叶里掉下截带着粘液的蛇身。
啪!又掉下一截带着粘液的尾巴,接着是头部。
活的,活蹦乱跳的。
嘤嘤嘤。
桑柚柚搭住脸,不敢看,“宋浪花,别看。”
几分钟后,爬行的簌簌声消失。
“好了,快走,这两天怎么回事,老碰见稀奇古怪的东西。”宋浪花拉了桑柚柚的手往巷子里走去。
“爪子松开。”
“哦。”
越往巷子深处走,道两旁的红色绸布就挂的越密,最后连脚下踩的也是厚厚的红地毯。
“大户人家。”老式的三层吊脚搂前停了两排豪车,应该是什么马,什么莎,什么利,什么爵的,反正好看夺目的很,穷成讨饭郎的宋浪花好想抱了丫头大哭一场,但他不敢。
“走吧,回去了,看了心酸。”
“不看新娘上花轿了?”桑柚柚问。
“不看了,去柳树那等着洒花瓣。”宋浪花转身往回走。
“你怎么知道?”
“前天有看他们彩排。”
俩人在柳树下蹲着等了个把小时,终于,听见敲敲打打的声音由远至近她响起,接着是花瓣雨,红色的花瓣雨,新郎一身红衣,骑着高头大马,戴着插了翎的黑帽,后头是摇摇晃晃红到刺目的八人抬花轿,花轿外垂了红纱,飘起来时就像轿身笼了一层血雾。
桑柚柚心中作呕,扯了下身边人的袖子,“宋浪花,我有些不舒服。”
宋浪花带了人去河边吹风。
“刚刚你怎么了?”
“就看见那花轿觉得有些凉簌簌,胸闷。”
宋浪花回想了下,“是有点,跟涂了血似的,这时辰也不对,哪有新娘子大下午出门的,跟鬼娶亲一样……”
“还讲。”
桑柚柚回自己和母亲的住旅店拿了纸笔画具,又去二手市场买了个折叠桌椅和小台灯。
“走,卖艺去。”
傍晚,残阳如血。
“宋浪花。”
“什么事?”宋浪花正小心地把妞画好的作品用纸镇压在桌沿。
“你有没有觉得我俩其实是在做梦,今天这一天太不真实。”桑柚柚单手托了腮,另一只手则在无聊地敲着桌面。
“我俩有以前的记忆,本就跟场梦一样,讲讲,怎样逃过的孟婆汤?”
“隐身呀。”
“都做鬼了,还隐个屁身。”
“求高人直接打包空投了行不。”
“这还有点可信度。”
入夜,农场里一片灯火通明。
“柚柚,你有没有回家,我指的是以前住的地方去看看?”
“荒地,你应该也回去看过吧,你家那里也是荒地,这里很多建筑都一模一样,但偏偏人不同,就刚刚嫁女儿的那一家,以前桑鱼在那住过,桑鱼多好的人呀,但今天见的那一片红,死气沉沉的,那家的姑娘也不姓桑,啧,太乱了,想想就头痛。”
妞捧了脸看宋浪花麻利地把画卷好袋连纸袋,再扫码收钱,全程恭恭敬敬地笑着脸。
“卖几张了?”
宋浪花冲他伸了三根手指,“一张十五,一张十块,一张二十,哈哈,两天的饭钱有了。”
“德性。讲讲,什么时候有的记忆。”
“十几岁呀,你呢?”
“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