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安歌从小身体就不好,三岁时,药石无灵,伤心欲绝的父母抱了他坐在医院门口哭泣。
“娃娃给我,我带上山去。”这话是位路过的道长讲的。
上山的意思是出家,还一息尚存的居安歌就这样被带去了隐在小朝云半山腰的无名观。
一待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里无病无灾,到二十四岁时家里派人给观里送去消息,
说是老人突发重病,从海外回来的旁枝亲戚要夺家产,害性命,作为家中唯一的青壮男丁,他该回去……
居安歌让师父给自己解了发髻,下到山脚时碰见了位灵俏欢乐的好姑娘。
“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握了把红梅的姑娘扑在他怀里,脸是红的,眼里映着他的脸。
“我叫桑重烟,朝云山来看雪的,先生,你也是来看雪的吗?”
“我叫居安歌,”他扶着裏成球的她从雪地里起身,“梅花很漂亮。”
“道长师傅给我剪的。”她握着梅花的手背在身后,抿嘴,垂了眉眼笑,“他说我是独一位能进梅林里去的女施主,这是缘份。”
人就是这样认识的,桑重烟跟着居安歌回了沪上老家。
一路上,她紧握着花,话不多,眼睛明亮,一只手总往男人的衣袖里钻。
“冷。”
居安歌掀起自己的毛衣,笑着眉眼,“这里暖和。”
……
人酷爱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亲人间也不意外。
居安歌花了三年时间把那些旁枝亲戚赶出主家,又花了三年时间把早已经衰败的家业拉回正轨。
“我随我的本心,你们没必要逼我,”他面对咄咄逼人的亲弟弟和父母亲时是这样说的,“我要是不想把位子让出,你们杀了我也没用。”
桑重烟带了居安歌去老家桑城准备定居。不同于沪上的精致繁华,桑城的一切景物都是安静柔软的,当然,他的小女朋友不是。
小女朋友生起气来挠人时像猫,又皮又乖时像茸茸的小兔子,喜欢窝在他怀里时不时蹬腿,
“你看你,两条腿都是毛呼呼的,还扎皮肤,山上野猪公一样,丑哒哒。”
“这叫雄性荷尔蒙,是资本。”
“我都能捏了扎小辫。”
“夸张。”
“你不信?不信我扎了给你看。”她真的跳下床去找了梳子和小皮筋,“你别乱动啊。”
居安歌不敢动,忍了麻痒看小女朋友把自己的两条腿自下而上都扎了小马尾。
“看,我没骗你吧?”小女朋友无名指勾着剩下的皮筋,得意洋洋。
“嗯,你最可爱了。”男人答非所问。
“只是可爱?”她趴上他的胸膛,肉贴肉,身体软玉般微凉。
“你还没全长开。”小丫头十六岁认识的他,现在大学毕业,二十二。
小丫头抬了男人的下巴玩,“是你太老,三十几岁老男人。”
男人托住桑重烟的屁股时轻时重地揉捏着,“把那个“几”去掉,我才刚满三十。男人四十一枝花,我现在还半开未开,正鲜肉着。”
桑重烟坐正身体,右手往后脑勺一捞,纷扬如瀑的黑发就垂了下来。她低头,媚了眼神,长头发落在男人胸膛上轻扫,“姑娘我娇娇俏俏温温柔,爹娘都是美人,我又会差到哪去?”
居安歌深吸一口气,此时的他,被头发挠到四肢百骸都在过电,“你是不是胖了?我被你压的有些闷……诶,你别缠我那么紧,不能呼吸了……”
……
丫头那青梅竹马挺讨人嫌的。
长一副人模狗样,大背头,戴眼镜,衣服扣子总解到锁骨下方。
咳咳!居安歌解了衬衫两颗扣子。
你一个大男人露什么锁骨!讲起话来也骚声浪气的,活脱脱夜店老王子。
“你要是生病了就自己受着,丫头内里是个老古板,真红本本往怀里一揣,你挂了后,她能守寡到老……”
这老王子,真讨嫌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