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捂住口鼻,往前又跑了一小段。
跑了大概,一二十米远后。
忽然,我就看见,枯草中有件蓝白条纹的编织袋,一具腐烂的尸体躺在了里面,一只黑色高跟鞋裸露在外。
不用说,里面具放着的,肯定是一具女尸。
紧接着一阵阴风刮来,把枯草卷得稀疏作响。
“无心冒犯,借道一过。”
我侧着身子,快速通过。
紧接着,王美霞也赶了过来,她也看见了尸体,只是她没说什么,就来追我。
我朝着荒坟的南边一路高歌猛进。因为小时候抓过鱼,我知道,那条小河有座独木桥。
来到河边我傻眼了,哪还有什么独木桥。清一色的水葫芦占了河道两侧。
我朝四处张望,就发现右手边有间毛草棚。
是谁会住在这里?
我心中一动,想找件东西防身,凑近一看,里面除了一张简易床铺和几件男人的衣服外,空无一物。
我一阵失落,抽空看了一眼身后。还好王美霞没有追来。我沿着河道南边继续跑去。
跑了好一会,河道开始变窄。水葫芦与水草结成一排,填满了一小块河道。
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座浮桥。
我看着绿油油的水葫芦,心里犯难了。
水属阴,是最容易滋生脏东西的地方。特别是水鬼,他们朝思暮想就是拉人下去做替身。
这显然有问题。
这一段虽然可以通过,但由于河底长年不见天日,阴气极重,万一下去遇到遇到危险,谁能救自己。
我看了一眼身后,只有风和山雀的叫声,王美霞并不见踪影。
我不敢回去,王美霞说得出做得到。她真的有可能打死我。
不管了,与其被王美霞打死,我还不如拼一拼。
我决定涉险过河。
为了保险起见,我每踏出一步,事先都踩上几脚。
好在,没有意外,我安全通过。
我挑着好走的地方走,一路往家的方向赶。
走了很长的一段泥巴小道,眼前一片俩三米高的甘蔗林,挡住了去路。
我扒开甘蔗叶,顺着缝隙紧走,上了村道。因为年轻人都到城里面打工,村道上只有零星几人。
走了一段,快到村口的文化园。
隐约中,我听见吵闹的说话声。
透过铁栅栏,就看到文化园里,聚集了好些人。爷爷也在那些人中。
难道爷爷是去找村长说事情。和村长吵起来了?我怕爷爷吃亏,脑袋一热朝着文化园跑去。
爷爷看我过来,忙看向了我。
见我一副狼狈模样,又喘着粗气,连忙问我,“小龙,你这又是上那野了?爷爷的话,你当耳旁风吗?”
我撇了撇嘴说道,“爷爷,我没有。我是为了找你才弄成这样的。”
忽然,从我身边跑过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样子很急。
爷爷看了一眼那人,没有在意,转头继续对着我说道,“你找我做什么?早饭吃了没有?”
爷爷虽是一脸严肃,显然是在关心我,我满满的感动。
“吃了吃了,油条配豆浆。馒头太硬我端进了冰箱。”
爷爷点了点头,把我拉到一边,悄悄的告诉我,“老李头家的小媳妇被人害了。一会警察就到,你别多话。”
我快速点头。
老李叔的儿媳妇我知道,是个很好的人,给过我东西吃。她还是村里的会计。
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这是怎么了,我一回村里就发生这么多事。
想着想着,我就联想到昨天和王美霞追我的事情。心中暗自猜想,这事肯定和王美霞有很大关系。
没多久,村道上响来警车与救护车的声音。
警察快速行动,拉出了警戒线。
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提着医疗箱进了会议室。
一个中年警察走到人群中,打开了执法记录仪,开始询问情况。
老李头是个哑巴,问他问题,只会摇头,点头。
中年警察犯难了,一咂嘴说道,“村长来了没有。”
刚刚那个年轻人,上前答话,“警察同志,我是我是,我是新到任的大学生村官,张鑫。”
我打量着张鑫的模样,体型中等偏上,皮肤黝黑,个子不高,最多也就一米七。头发都是趴着的,很显然他昨晚没有洗头。
再看他的五官,全都是挤到了一起,眉毛弯弯内卷,卷眉者为人阴险。
我断张鑫是阴水命。水命者,贪婪好淫,诡计多端,言语激进,易惹是非,男性水命且身材矮小,面色黑暗,为人反复无常,且心胸狭窄。
这个新村长表面忠厚,实际是个小人。
中年警察眉头微微一动,眼睛里闪着金光,浑身上下透着股精明。
“被害人是怎么被发现的,都是谁发现的。案发的时候有无目击者。”
中年警察一边问,一边看向人群。忽然他的目光打在我身上。
他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我被他盯着直发毛。
我靠!
他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中年警察朝着我走来,一抬手问道,“小伙子,你这干什么去了?搞成这副模样?”
我一下子愣住了。
爷爷微微一笑,“警察同志,这是我家白龙,还是个学生。比较淘气……”
爷爷话还没说完,张鑫就凑过来,指着我们开始介绍,“这是我们村的白老爷子,白大师。是远近十里八乡的大善人了。站在白大师旁边的是他孙子。”
中年警察微微一怔,转声道,“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白大师,失敬失敬。”
爷爷连忙抱拳,又和中年警察握了握手。
没想到,爷爷居然这么神气,连警察都认识他。
我更加崇拜爷爷了。
说着话,来了另一个警察,和中年警察耳语了几句后。顿时,中年警察眉毛一蹙,拉着爷爷就往角落里去。
爷爷和中年警察聊了会,便往会议室去。
我叫了声爷爷,也跟了过去。其他警察见状没有拦我。
会议室里,老李叔家的儿媳妇静静地躺在地上,身上盖着块白布。
我和爷爷还有中年警察站成一道,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检查尸体,而张鑫则杵在门口,没敢进来。
见我们进来,其中一个年纪大的医生,站起身来,解下脸上的口罩,对着中年警察说。
“我们经过细致的检查,死者无明显外伤,就连容易隐藏伤口的头部,也没有发现死因。”
中年警察顿了顿,“会不会是中毒,或者是猝死……”
中年警察果然老道,一下子就提出建设性意见。
“中毒基本上可以排除,猝死的可能性倒是有,就是不太可能,死者正直壮年,概率太小。”
这医生说话只讲一半,听得我想打人。
医生停顿了几秒,接着又是说。
“不过,我们发现一个奇怪现象,死者的瞳孔充满了血丝,死前应是受到过某种惊吓。”
中年警察,脸上微微有些变化。
“这一点我们感到十分奇怪!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年轻人如此恐惧。”
中年警察看向了爷爷,似乎在等爷爷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