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没有马上说话，只是捋了捋胡子，看着天花板。
忽然，爷爷眼神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
走到尸体前，戴上手套，掰开了死者的嘴唇。
极快的一瞬间，爷爷怔了怔，啧舌道，“果然……”
我知道爷爷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心里好奇又没敢多话。
“白师傅，有什么发现吗？”
爷爷微微一愣，咂嘴说道，“死者被人吸走了身上的极阴之气，阴阳失衡导致身体衰败而亡。在吸收阴气的过程中，受害者意识是清醒的，但又无法摆脱，所以惊恐。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眼部。”
我在旁边，听得真切。中年警察却是一脸疑惑。看他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爷爷的说法。
中年警察轻吸了一口气，连连啧舌，“白师傅，你说得也太玄了点吧！”
我还以为中年警察有多信任爷爷，原来不过和一般俗人一样。
爷爷淡淡一笑，“这些只是老朽粗浅之谈。警察同志就当是随口一听。”爷爷抱拳，准备离开。
也对，与牛弹琴多说无益。走了也好。
“小龙，我们回去。”
中年警察蹙眉，手一挥连忙说道，“白师傅，我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只是我总不能在报告里写到，某某人因为阴阴失衡，所以横死办公室吧！”
中年警察一脸无奈的苦笑。
爷爷顿了顿，看了一眼尸体，这才说道，“这事调查起来，确实不易。老朽会帮着留意，一有线索会尽快告知。”
我了解爷爷，他说这话是有了眉目。那为什么不和警察说呢？
爷爷说完，转身离开，我跟在后面。
出了会议室，大家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个没完。爷爷只对着老李叔说了几句，便拉着我离开。
回家的路上，我还是没有忍住好奇，于是问，“爷爷，你有线索为什么不和警察说？”
爷爷脚步一停，看向了我，嘴角轻扬，“你小子，本事见涨，居然会识人相面了。”
我心中一喜，果然被我猜中了。
于是问，“那个人是王美霞，对吗？”我迫不及待的想验证答案。
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走着。
“小龙，这件事关系重大。你最好不要多问。否则会给自己惹麻烦。”
我紧跟了几步，“爷爷您不是说过，要我做一个诚实的人，要帮助弱小。老李叔的儿媳妇，对我很好，我不能让她含冤不白。”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做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
爷爷长长的叹不了一口气，“小龙，老李头家的这事，我不能说太多。如果你非要刨根问底，爷爷可能就时日无多了。”
我顿时一怔，觉得自己太自我了。
爷爷不说，一定有他的难处，我怎么能逼爷爷呢！
心思转动，昨天爷爷神秘兮兮的出去，隔天就死了人。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件事和爷爷有着莫大关系。
我知道无端猜测，很不好！
可！
我有点不认识，眼前的爷爷了。
难道爷爷被脏东西附身了。
我越想越觉得后怕……
“小龙，发什么呆……”
爷爷的厚实嗓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不可能，爷爷刚还关心我吃没吃早饭，如果爷爷是坏人，还会关心自己吗？
爷爷不可能是坏人。我追上爷爷的脚步。
“对不起，爷爷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
“傻孩子，你说得没错，爷爷怎么会怪你呢？”
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知道多了反尔会给自己惹来灾难。
我知道，爷爷不说是在保护我。
说着话，村头张大爷挑着两捆水稻梗，晃晃悠悠的朝我们走来，现在是收成水稻的季节。各家各户都在忙农活。
我们简单和张大爷说了几句话，接着往前走。
看见稻草，我一下子想了起来，在山坪村见到的草棚子。
“爷爷，刚才王美霞在追我的时候，我在山坪村的荒坟发现一间毛草棚子。你说正常人谁住哪里，如果不是王美霞，那住在那里的人就有可能是凶手。”
“毛草棚……”
爷爷听到后，整个人为之一震，“男人的衣服？什么样的衣服？”
我努力的回忆着，“黑乎乎的，有点像道士服。不够都挺旧的，应该是哪里捡的破烂。”
我真是个贱坯子，心里害怕又喜欢看英叔的僵尸片。所以我对道袍有一定的了解。
我一说完，爷爷眼睛都快冒出火了。
一把抓住了我胳膊，瞪着我，“快带我去看看。”
爷爷的腕力十足，我被捏得一阵难受，疼得叫出了声。
“快带爷爷去看看。”
我知道爷爷急了，没敢多问，所以一路小跑。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茅草屋。
重新打量后，就觉得这个茅草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之气。
爷爷很小心的走进去，在一件黑道袍中找到了一把木头梳子。
霎时爷爷的脸扭曲了起来，仿佛见到了杀父仇人。
“爷爷，你怎么了？”
爷爷揣着梳子，眉头紧锁。拉着我往家里走，我感觉到爷爷的手心冒着冷汗，还一阵阵颤抖。
路上，我看着爷爷苍白面容，身体还一阵阵打摆子，我忙扶住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爷爷不发一语，埋头往家里赶。
回到家，爷爷关了大门，强撑着拿来铜盆，倒了七碗清水，三滴老酒，备了两寸青竹。
把木头梳子，放入铜盆，拿着青竹。
紧接着，铜盆里的木头梳子缓慢升腾起黑烟，忽然黑烟有了变化，一条黑得发亮，眼睛如红宝石般的怪蛇，猛的朝我们扑来。
爷爷连忙拉着我往后退，手中青竹一把击在黑蛇七寸，顿时烟雾消散。黑蛇不见了。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
这声音，有点像摩斯密码。
爷爷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快速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爷爷现在没法保护你，你不想爷爷死，就不要坑声。”
说完把风水禁忌拿给了我，让我躲在了床底下。
因为我躲在了床下，只能听到声音。
我听见大门打开了，爷爷对着来人沉声道，“姓齐的，不要逼人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把我惹急了，我豁出去老命跟你拼了。”
来人呵呵一笑，讲道，“师弟，怎么连师兄都不肯叫一声吗？”
这个声音，我没什么记忆。
但照他说话的语气，爷爷和他是师兄弟，既然是师伯，为什么爷爷又要自己躲起来呢？
“老李头的儿媳妇是你杀的吧！”
爷爷果然知道些什么，我静静地听着。
“师弟，你还是这么敏锐。师傅他老人家果然没看错人呐！”
爷爷冷冷的说道，“齐连天，你我早已不是师兄弟了，当初你犯了大忌，师傅早已把你除名。你不配提师傅他老人家。”
齐连天阴恻恻的，开口道，“师弟，你何必如此决绝呢？我来此没有恶意。再说了我是来看小龙的。”
“齐连天你还有人性吗？小龙还是个孩子。”
爷爷语气明显急了。
我知道爷爷身体不适，我不能看爷爷吃亏，我刚要出去帮爷爷对付齐连天。
齐连天话峰一转，笑了笑说，“好了好了，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师傅的死因。虽然师傅不认我这个徒弟，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听这话，齐连天没什么恶意。我停止了动作。
爷爷过了几秒，问齐连天，“这些年，你难道也在追查师傅的死因？”
“没错。”
“师弟，你得了师傅的真传，应该能看出来。我是一个爱憎分明有仇必报之人。为了师傅我可以做任何事。近日我得知师傅的死因，也掌握了一些线索。”
齐连天顿了顿又说道，“说了这么多，师弟就不请我进去喝杯清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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