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却是有着没有亲人的孩子，容易吸引灵的说法，楠莜呆呆地看着小雪，问道：“是在雪地里捡到的，对吗？”
“不清楚，李谷他从山那边抱来的，似乎抱来的时候也这么大了，过去好几年了，好像一点都没长大一样。”超市的小姐说着，温馨地一笑：“要是李谷不走就好了。”
走吗......
是啊，李谷在这失去了工作，没有生活的依靠，该怎么养活自己呢？更不用说这个单纯的孩子。
知道小雪事情的人并不多，楠莜没有任何的犹豫，朝南山的雪地走去，这次他提前准备了些茶水，虽然效果不如烈酒火热，但是也是有咖啡因的激素成分，达到活血的效果，主要还是准备好药草和衣服，楠莜依稀地了解过与寒冷有关的灵，坟地里的磷火，雪莲中的寒蛊，不冻泉的不冻灵，都是凭空创造生命的源泉。
小雪是更加高级的灵吗？还是被灵着附寄生的孩子呢？
楠莜带着一路的忐忑，心怀不安地赶到了雪地，把双手贴在地上，闭上眼睛去感悟。
双手与地面形成回路，地下有一种名为潮苔的药灵会接受药灵师的感应，将意识附着潮苔上，像洪流一般跟随地脉奔走，在泥土与雪壤之间窜涌，闭上眼，能够依稀地感受到无数的光线在脑内游走，时而穿插而过，时而交错圆点，而其中最粗的那一条则连接着一处巨大的光芒，如同漆黑的夜里静静燃烧的蓝火。
这种蓝色的烈焰无疑是幽静的存在。
“是寒蛊。”楠莜第一时间想到了会使周围降温的灵，寒蛊是属于共生灵科，与洗灵不同，洗灵是纯洁无污的，所以可以纯净到化形如人的地步，也是唯一的可以化人的灵。
而寒蛊是确确实实的看不清的，像是气体一般的生命，人是恒温动物，被寒蛊长期改变体温，是会受到损害的。
寒蛊会降低人体的新陈代谢的速度，甚至可以做到延年益寿的奇效，如果附着在药草上被食用，带来的损害微乎其微，而收益则远大于弊端，可是如果直接存活在人体内，最后寄宿主也会难忍其效而死去。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糟了，寒蛊像虫子一样，会缓慢的进行休眠期，短时间内几乎不会衰老，而一旦到了结茧的时间，寒蛊就会化蝶。
楠莜一路走到南山脚下，南山很小，中间有一片矿坑，积埋着雪土，踩不透雪下松软的土地。
寒蛊的数量太多了，密密麻麻的寒蛊形成光圈环绕在整座山尖，楠莜从口袋里找出一抹黑色的药粉，朝身上撒去，他是药灵师，吃过的草药数百种，寒蛊第一时间会选择寄生到他身上来，如果不找到驱逐这些寒蛊的办法，或许雪走就会化作蝴蝶飞走吧。
楠莜从口袋里取出一块布，套在手上，手臂上缠着一圈绳子，他把手伸出去，一大片细小的蓝色湿气附着在布上，楠莜把手抽回来，再给绳子利索地打上结绑好，一个小小的收纳袋就做好了。
纳袋下面的颜色明显深了一些，楠莜抓在手里都能感受到这股寒气，如果长期处于这种大量寒气下培养，就能生出雪莲来。
楠莜很快就回到了李谷的家，轮胎厂就在家后面，轮胎已经寥寥无几了，据说李叔都当作废品一样清仓卖出去了。
“李叔，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楠莜回到李谷家，第一时间找到卧在床榻上的李谷，李谷正想叫他睡下，却意识到楠莜的严肃。
楠莜把寒蛊的事情都告诉了李谷，并且问李谷小雪的由来，李谷半天没有回应，只是眨巴着眼，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了起来，有些苦涩地吸了起来。
“我是个废人呐......”李谷垂着头，吐了口气，揉了揉脸颊。
“他哥现在就在找她。”李谷看着楠莜继续说道：“他家里人想要个男孩子，女娃娃不要，雪走刚来的时候，眼睛还没睁开呢。”
“快七八年了吧，看起来还和四五岁一样。”楠莜说道。
“对，那家人想要生两个儿子，谁知道第二胎，生了两个孩子，结果呢，养不起就跑到这山里来找人，问愿不愿意收留。”李谷说着喉咙酸了起来。
“我，我起初是答应的，脑子一热就留下了。”李谷说着哽咽了起来，越说越难过。
李谷似乎在犹豫什么，然后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总之，雪走父母，那个弟弟似乎是早夭了，结果就又打算回来要雪走，我当然是不愿意，结果他哥就来了，好在他哥认不得我。”
楠莜点点头，说道：“至少，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把寒蛊和小雪分开来，以后会对身体造成影响的。”李谷猛地抬起头来，楠莜意识到自己不该说太多，毕竟李谷也帮不上什么忙。
“附近有没有什么药店，要中草药的那种，最好有艾灸针灸的器具。”楠莜问道，李谷连忙点点头道：“这个还是有的，南山镇老字号，明天就带你去。”
李谷说着站起身，突然看了看楠莜：“只怕是没开门，要不，要不现在就去吧。”说着就打算带楠莜走，楠莜摇摇头道：“不急，我晚上还要研究寒蛊，好在我有些经验。”
其实楠莜也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灵，并没有应付的经验，药灵师就是负责辨别并研究驱逐和保护灵办法的职业，主要靠卖这些灵附着的物体来换取生活保障。
暂时只能安慰李谷了。
“对了，李叔，小雪是怎么染上寒蛊的，经常去雪地玩吗？”楠莜看着李谷问道。
“啊，这个，是我的失责......”李谷说着羞愧地捏了捏拳头，垂下头来。
楠莜表示能够理解，他知道没有亲人维护的孩子，是最容易吸引灵的人群，对灵的感应能力仅次于药灵师。
得找一些植物来实验一下，不过现象和动物不太一样，植物是没有冷血恒温一说的，跟人体完全不一样。
第二天楠莜跟李谷去见了中药师，说实话自己对寒蛊的祛除毫无进展，巧的是中药师也是个药灵学的感性先生，对于楠莜的职业非常感兴趣，也包括寒蛊这件事。
“据说至今没有解决的方法，其实也并非没有，去研究的虫师太少，所需要的代价太大，被延迟寿命的动物繁衍速度不变，谁能养得活，如果不治好那些动物，就全部成了寒蛊的传染母体。”中医师等李谷走后，跟楠莜在房间里说着，为楠莜把了把脉，为楠莜开了些中药：“你这种体质啊，真是烧钱呐，你这是白化病吧？”
楠莜苦笑着点点头道：“嗯，其中一种。”说着微微咳嗽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麻烦给我一套针灸的器具，还有黄菊生姜艾草三百克。”
其他中药一会再挑好了，事实上不是每种中药都会饱含灵体，比如生姜黄菊等，都是很简单的粗草药。
等楠莜走到李谷家门前的时候，看到一个青年抱着雪走就要走，李谷则是一路牵着青年打。
“你个混蛋还骗我，你当年扔了我妹妹，现在还敢藏起来，你跟我爹一个德性！”青年很快就被李谷按倒在地，雪走则是呜哇地流着眼泪，拽着李谷不让他动手。
那个青年一边皱着脸，涨红的脖子露出粗粗的青筋，一边斥喝李谷，李谷则站起身，拉着小雪迅速离开，正好看见赶过来的楠莜。
“那小子，偷窥好几次了，这次知道自己妹妹住在这，就上门来要人了。”李谷说着叫住楠莜跟着一起跑，似乎有搬家的意思。
楠莜跟着李谷一路跑回家，正打算收拾东西，那个青年就领着一伙人来了，为首的似乎还有这个镇的书记等人。
“李谷，出来跟我们走一趟吧。”外面的人喊着，李谷的眼睛里失去了光芒，看着小雪难受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疼，似乎下定了决心，看着楠莜，淡淡地说了一句：“先生，雪走的病就拜托你了。”
说着不顾小雪的叫喊拉扯，走出了门外，一伙人推着李谷便走了，楠莜有些不知所措地想要挽留，可是他知道空喊没有用，小雪现在比他还要着急。
毕竟那个可是自己的父亲，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是养育自己的最亲的人。
楠莜花了很长的时间安慰小雪，哄小雪笑，可是小雪总是微笑了一下就恢复了冷漠，楠莜尝试烧一些寒性的食物，可是手艺并不太好，给小雪吃的时候，小雪是哽咽着咽下去的，还说好吃，可是眼睛里都是暗淡的，迷茫的光。
“带你去找超市的小姐姐玩，好不好？”楠莜安抚着，其实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好。”小雪笑着回答，似乎回复到傻傻的开心的样子，因为楠莜告诉她超时大姐姐进货了一架大的飞机，小雪跑到房间，从床底掏了一个罐头，把罐头毫不犹豫地扔在地上，收起零碎的纸笔和钱来。
“这么多，你看，肯定够了，带爸爸上天去玩，爸爸最喜欢天空了，爸爸说妈妈就在那里。”小雪从床铺下面拿出一张陈旧的照片来，指给楠莜看：“大哥哥你看，妈妈在这里。”
那是一张彩色的照片，相片不是很清晰，小雪坐在李谷的肩头，李谷和小雪都把食指朝向天空，小雪比了一个上天的手势，然后笑着说道：“妈妈在那里。”
照片里分明就只有父女两个人而已......
楠莜带着小雪来到超市，小雪和超市小姐姐抱在一起，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还回头看了看楠莜，楠莜点点头，示意超市小姐帮忙照看，自己则回到先前的药店。
“您是大夫，比我更懂得针灸。”楠莜看着药店的张大夫说道。
“你这是做什么，哪有人给自己下蛊的......”张大夫一脸心疼地看着楠莜，楠莜把纳袋递给张大夫：“请先生给我扎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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