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豪吸了口烟,朝许沫走来,完全无视许沫身旁和他身材不相上下的陆茗。陆茗身上的女人见状,也急忙将陆茗拉开。就好像他们计划好了一样。
“林嫂,闹归闹,但你还是得听哥的话,毕竟你们才是一家人。”
看着眼睛熟悉的面容,许沫竟然不知该如此反驳,在东皇那晚,在林书豪宣布他们俩在一起时她没有插话,那现在是不是这名分已经坐实了。
但有名分又如何,不就是一个女朋友的名分,随时都可以没有。林书豪仿佛看穿了许沫的心思,俯身贴向许沫的耳朵。
“许家危在旦夕,我刚得到消息,二爷病了。”当他抬起头时,依旧是小面如花,满眼深情地望着许沫。而许沫瞬间像失了魂一般,满眼慌张。
陆茗表面依然平淡如水,但内心的海浪有些压不住了。还是低估林书豪了,就算他手里拿着整个林家的命脉,他也丝毫不畏惧吗?
“林书豪,我们谈谈,让俩个女人先回去吧。”
陆茗扒开身上女人的手,示意她先回去。女人很听话,乖乖坐进车里。但许沫被这一幕刺了眼。本就难以支撑得身体超旁边倒下去。恰好被林书豪接进怀里。
陆茗说过不离开她,但现在那个女人坐上了陆茗的车,呵,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的是她吗?
林书豪的保镖很识时务,开门下车朝许沫走去。
“少奶奶,我陪你去开车,许家老爷在等你。”此刻的许沫早已如生在冰窟。头内疼痛不断。
陆茗的选择很明显。虽然嘴上永远说着不会再伤害他,但他的行动永远那么理性。
许沫跟这保镖走时,再没有回头看陆茗一眼。她很清楚陆茗在她和前途之间选了前途,他不想和林书豪因为一个女人闹翻了。
她也很清楚,许家没了二爷,林家会第一个向他们发起攻击,而那是的许家,相当于空壳。所以,她也不能得罪林家。
像是心有灵犀,她和陆茗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途。
保镖并没有带她上车,而是带她去了商场,在去商场的路上,他向许沫讲诉着许二爷的情况。
“许太太现在在医院陪着,二爷的病怕是……不过小姐放心,我们老爷不是承认之危的人,少爷也不是,许小姐尽管一心为老爷治病。对了,少爷让我给你这些东西。”
保镖伸手朝自己西服内侧掏出一个信封包裹着的东西。当许沫接过时,才发现那是一踏照片,还有几张对话记录――关于陆茗。
看到这些东西,许沫冷笑着,正要张手扔掉时,她看关于五年前的一些对话,这令她犹豫了。
是陆茗和另一个匿名人的对话,字字句句都关于利益,但最后几句引起了许沫的注意。
匿名“放下你现在的儿女情长,我助你成为这条道上的佼佼者,到时候,你可就不止是医生了,你们家的人,也就不会任人欺负了。”
陆茗“可为什么是我?”
匿名“因为你有一条现在不太值钱的命,还有一个可以任人欺负的姓。”
陆茗“我要在林家之上,不公之于众,黑白通吃,还有许沫,我要她安全。”
匿名“当然,你想要的全能得到,但我也有要求,娶赵黎。”
陆茗“对不起,我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匿名“没关系,我们都可以等。”
陆茗“好!”
在这些照片后面,还有几张陆茗穿着西服,一脸幸福和赵黎地结婚照。有些刺眼,但后面的照片更是不忍直视。
在几乎为昏暗的房间里,陆茗和一个女人缠绵着,难舍难分。床上的单子已经变为一团褶皱。但陆茗丝毫没有放过女孩的想法。
这些照片让许沫的心胀抽搐这,但她丝毫没有停下脚步。此刻的她只想快点赶到父亲身边。
上车时,许沫将钥匙交给了保镖,自己坐到了副驾驶。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开车了。
“少奶奶,安全带。”
那人还是恭恭敬敬,一口一个少奶奶地叫着。许沫没有反驳,当下的时机,做林家少奶奶确实是最安全的。
医院里,许母没有哭闹,镇定地不像正常人。二爷的病想必已经公之于众,但许母看上去已经毫无波澜。任由是谁看,都觉得许母对二爷毫无感情。
但许沫知道,此刻的许母就是应为太爱二爷,所以才自己一声不吭地扛下了所以的悲伤。
许沫一袭黑裙迎风而起,露出白皙的小腿,由于步伐太快头发也朝后飘去。此刻的许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走的稳,每一步都仿佛要踩进地里一样。
在医院前台处的许母,听到了高跟鞋踏地的声音,循声望去。看着自己的女儿也如她一样镇定,心里不由一暖。终于长大了,许家是不是不至于一夜之间跌入谷底。
“我父亲他,现在……还好?”
“晕了一整天,不太好。”
“为什么这么突然”
“有人来告诉他,你在林家手里,急火攻心,再加上胃癌,这次……能不能醒来都不确定。”
许沫和母亲的对话急为平淡,就像是俩个人在谈论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许母和许沫简单交谈过后,便将她带到了病房。二爷一生在风雨里拼搏。博了半辈子,也得到了自己应有的名和权。
可堂堂的二爷此刻正躺在一间极其普通的病房内,连个稍大一点的沙发都没有。一张极小极小的病床在房间中央。平时令人闻风丧胆的二爷,此刻拖着一具满是病痛的身体,显得极其弱小。
“我们家什么时候穷到这程度了,连一间好一点的病房都住不起?”许沫有些压不住了,他们家的钱全是二爷拼来的,此刻却要二爷委身住这种病房。
“本来的私人医院现在全有林家人守着,我们只能来普通医院,这里人太多,保不齐谁会对二爷不利,好是低调的好。”许母也是陪了二爷半辈子的人,她相信,就算是二爷现在清醒着,也绝对会同意她的想法。
只是她想不到,就算她如此谨慎,如此细心,到最后还是有疏忽。
二爷病了,许母要照顾他,所以她必须将家里的一切事物交给别人,本来根叔是个不错的人选,但现在许沫回来了,许母又动了私心。到底还是希望自己的女人来接管许家。
既要接管,那必须把许家上下了解个透彻,现在许沫最好的了解方法就是从许母哪里得知,这许母清楚。
许母给在病床上的二爷松了松被子,防止他出汗。这个男人这辈子都最讨厌出汗,一出汗就全身难受,许母怎会让他受这样的委屈。
做完给二爷擦手,松被子这些活之后,许母便招呼许沫出外面说话,到现在她都怕一点点的声音会吵着她的二爷。
跟着许母,许沫来到了另一件病房,虽是病房,但这里面却只摆着沙发和茶几,病床不见了踪影。茶几上的文件散落满桌,很显然这是许母常来处理事情的地方。
将啊沫带进来,许母立刻转生关上了门,事关许家未来,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许母看着眼前的女儿,在她身上有些许二爷的影子,但还是缺了杀伐果断的精神。女儿才20岁,已经很不错了。许母这样想着,也这样自言自语得说着。像是在于二爷对话,嘴角的微笑也渐渐扬起。
许沫看母亲这般,只当她是伤心过度。看着自己母亲和父亲都如此痛苦,许沫只感觉心肝都揪在了一起。
爱了她半辈子的人,一个现在卧床不起,而另一个已是年迈的女人,却还要担任许家的大小事物。
想到这些,她的眉头不由皱起,有也越来越疼,但是现在许家唯一的依靠就是她,她不能倒。
许母将一切事情都交接到许沫手中时,她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了,握着许沫的手也越发收紧,另一只手不停地在许沫脸上抚摸着,眼中的泪花也渐渐涌现。
这一举动扎的许沫眼睛生疼,她好像看出了许沫这一举动的不对劲之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啊沫,你要活着,山高水远,你还要去看看,如果这条路走不下去,你就弃了许家,因为比起许家,二爷……一定更希望你好。”许母的眼泪滴到了桌上,浸入了一沓一沓的资料里。许沫本以为现在的母亲一定很痛苦,抬头正要安慰时,却撞入了春光般灿烂的眼睑里。
从出生到现在,许沫第一次见母亲哭,也第一次见父亲虚弱的躺在床上。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从心胀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感到害怕,感到想哭,但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
走出病房的许沫劝走许母后,自己在走廊里静坐着,想平复心情。此刻在许沫心里只有俩个人,父亲和母亲。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原来她和陆茗的感情那么不值一提。许是五年时间早已经冲淡了这一切,只是当事人没有走出来罢了。
许沫闭着眼睛掏出包里的糖扔在了医院走廊的垃圾桶里,又伸手掏出了打火机和烟。但她迟迟没有点着。
这东西,随能暂时忘忧,但终究只是暂时。许沫心里想着,又将烟和火放了进去。有些东西,逃避不得。
从新靠在椅背上的许沫望着天花板,一片苍白。本无艳丽颜色,许沫却觉得好看。突然,医院的走廊内哄扰了起来,一对黑衣的人追着身着护士装
“小姐,二爷他走了,你过去看看吧。”
一个同样穿着护士装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走到她面前,半哭着说到。
许沫看这情形,心下一想,这一定是出了事。不然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骚乱。许沫这次有些慌了,长这么大,她一直在二爷的庇护中长大,可现在她没有二爷了,只剩自己和母亲。
从椅子上站起来的许沫没站稳,小腿狠狠地磕在椅子的边缘上,她依旧没有皱一下眉头,一瘸一瘸地朝病房跑去。
未免有些太突然了,不是说还能扛几天吗,怎么会这样。此刻的许沫,头发微微凌乱,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蹒跚。
当她看见房间里,许沫正一脸淡定地为二爷盖上白布的时候,许沫彻底崩溃。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怎么就这么没了,前天我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如果我早点回家,如果我没去林家,二爷一定不会走,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啪!”不等许沫回过神,许母的耳光已经落在了她脸上,看着这个短短几个小时内,变化巨大的女儿,她怎么不心疼,但现在许家堪忧,她又怎么心疼。
“许家以后你自己看管,根叔依旧跟着你,最近又有一个小伙子不错,过几天让根叔引荐给你,找人把我送回老家,把你爸的骨灰也带给我。”虽然许母依旧一脸平静,目不斜视地看着盖上白布的二爷,但许沫清晰地感觉到,许母转头时掉下的泪珠。
“二爷死于枪伤,我来晚了,没拦住,那个护士,我已经命人抓住就杀了。不会有人告诉你到底是谁,我不能再让你活在仇恨里。”
许沫听了这话,精神再度紧绷,怎么可以不为父亲报仇,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