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现在许沫有万千个不愿意,但许母的话还是不能逆。
“都听到了吧,火化,记住二爷是病死的。没了二爷,我的母亲自是要回自己家里,二爷一走,她再和许家没有关系。”
撑着自己的精神,许沫缓缓从地上站起。双腿还在打颤,但她的声音早已经回复。只是现在的她能站起来,竟不知道何去何从。老宅里想必也就只剩根叔了,她再没有亲人在老宅里。
眼睁睁看着她的父亲被医护人员抬走,她却没有任何勇气去撩起那块布,那个前几天还抱着她说“别怕,有我在。”的男人现在已经睡着了。
看着二爷渐渐靠近许家的新主子,又渐渐离开,这个女人却毫无反应,站在一旁的男人有些替二爷打抱不平。
“忙活了一辈子,到最后因为自己女儿丧命,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这话在许沫听来很是扎耳,但他说的却句句有理,二爷是为她死,现在她看都不敢看,甚至不敢承认她的二爷已经不在了。
“念在你心心念念着二爷,今天不杀你,以后你最好别犯错。”
即使再难受,即使他说的再对,这时的许沫也绝不容他在自己面前说三道四。新上得主子得立威。
转身要走的许沫,感到身后的目光依旧盯着她,她变没再犹豫,从包里掏出一直小型手枪,不偏不倚地打在那人脚腕处。
医院里顿时一声惨叫,但这次没有混乱,医生都不慌不乱地拖着那人,朝病房走去。没有人想得罪这位许家的新主人。
出了医院的许沫心中的痛感猛地上升,平身第一次体验那种心痛欲裂的感觉。正要开车门上车时,发现跟着她来的保镖依旧坐在车里,她便开门做到了副驾驶。只是她没意思到,在车后面,还坐着以为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许家附近的私人医院,在谁名下。”许沫没有再侧头看驾驶座上的人,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问道。
“只知道出钱的人都姓陆。”
“你知不知道,骗我的话,你活不过明天。”
许沫有些惊奇,即使如今的陆茗一心只为权和钱,但他也绝对不会杀人。他以前那么温柔,那么……
“许小姐,不对许家主,我没必要骗你,你可以和别人打听。”
许沫睁开眼看了看这个男人,眼睛被墨镜拦着,更本看不到。
“你回去吧,许家有人帮我开车,用不着林家的人。”
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她说话的方式越来越像二爷。
驾驶座上的男人听了许沫的话,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林书豪的面容,得了允许后,便开门下车。
此时的车上只剩许沫和林书豪俩人,林书豪只一声不吭坐在拍边缘,和黑色的皮座融为一体。许沫也丝毫没有发觉。已经劳累了一天的她,现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被许母删了巴掌的脸还在隐隐作痛,但她好像并不在意这些。
许沫只在车里待了一会,便扔只拿了车钥,下车。走出地下车库时,天上已经飘起了小雨,一滴一滴打在许沫身上,又渗进心里。
她好冷,但她没有逃避,直直坐在了附近公园的长椅上。雨越下越大,公园里的人也也渐渐散去。只有她自己隔绝了世界坐在这里。
当许沫在雨中意思渐渐清醒时,已经从刚刚的小雨滴变成倾盆大雨。她的全身已经湿透了,雨水顺着头发留下。她起身看着自己手中已经被雨水淋湿的车钥匙,也已经如她已经湿透。
看着已经不能用的车钥匙,许沫大手一挥,将它丢了出去,但随后她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再次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将钥匙拿在了手里。
她看着钥匙眼眶湿润着,这是二爷给她得礼物,她应当保存,但她这个间接害死二爷的凶手又有什么资格。
她在雨里哭着,泪水和雨水掺在一起,难以分辨,颤抖的肩膀显得无比柔弱。
这辈子,她许沫第一次感到害怕,害怕她撑不起许家,害怕她的二爷责怪她。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许沫也没有再留下去的意思,自己已经是要扛起许家的人,那就必定不能在这件事中不出来。
起身,抬腿,许沫朝地下车库走去。只是在医院磕在椅子上那条腿比刚刚疼了,只是眼睛有些睁不开了。但这些算什么,她是堂堂许家主。
步履蹒跚的许沫,在雨中走着,她不记得后来她走到哪,怎么走到的,只记得在她不经意间的一个回头,竟看见了跟在她身后同样淋着雨的林书豪。
她只记得她回头,他在身后。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在林书豪的公寓,偌大的公寓,地上竟全身啤酒罐和烟头,只有她睡的卧室还算干净。绕了一圈确定没人后,许沫开始打扫房间。
许家老宅太大,自己住难免有些害怕,而自己的公寓上次就已经卖出去了,如今这个公寓确实是个不错的住处。
但她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女人,第一次干这事难免显得有些笨手笨脚。
房间整理好之后,她的手也被划出十多道口子。用创可贴打理好,许沫将自己的东西从主卧室搬到了次卧。不是她的家,她不应该在主卧。
收拾好一切,她给根叔打了电话,让他将许家的所有资料整理之后发到她的邮箱。包括许家近五年来所做的所有小事。她要一件一件理清楚。
一连五天,许沫的生活都平平淡淡,她也在这些资料里得到了很多情报,比如许家走的不仅仅是黑道,他们在市中心有一个名叫沫的金融公司。许家这些年也并没有沾染太多黑道的生意。
这都使她为之吃惊,在她的印象里,二爷只是一个杀伐果断的黑道中人,但没想到他也能在明处有一届席位。
现在许沫想做的就是将公司转移到自己名下,虽然现在她已经有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但公司一切事物还是不能她一口定夺,她需要完全掌握这个在公司。
本以为会很困难的事,许沫却办的毫不费力。只一上午的时间,她便拿到了公司的执事权。她也在底下人口中,了解到了,林家和陆家也有他们个自得公司。
得知这一消息后,许沫才发现自己在过去的二十年过的太舒服了,竟对这些事物一无所知。说到底,还是他二爷保护的好。
许沫想着笑了笑,便来到了公司楼下的咖啡馆。望着繁华的街道,她突然想起自己离开许家时对父亲说的话。这使她刚有些好转的精神再次不堪一击起来。
就在她控制不住自己,要哭出来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循声望去,陆茗搂着怀里的女人隔着一个栅栏坐下。栅栏上的花,刚好将许沫这的严严实实。
“许二爷没了,现在只剩林家最棘手,你这次打算怎么处理林家老爷。”
“和你说了多少遍,在外面不要提这些,你不长记性吗?”
“人家这不是关心你吗,你放心,我爹虽然在黑道上没人,但他有的是钱,就算现在有俩个林家,把钱全拿出来也抵不过我家老头子。”
“林家的钱可没全摆在明面上,现在谁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钱,你倒是很自信吗。”
说着陆茗还很暧昧的漏过女孩,将手中的咖啡慢慢送到她嘴里。完事还不忘吻上去。
“嗯……就你最勾人,我也最喜欢。许二爷那事做的不错,我们也一定能如期完婚。”
“那是当然,我什么时候做事不靠谱了,倒是你,也真是无情,五年前的感情说不要就不要。”
“那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你没这么诱人,我怎么舍得。”
在许沫眼前的这儿人,举止亲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许沫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这次她已经知道二爷遇害到底是谁指示,也知道为什么许家门口的私人医院为何会没一间开门。
她的恨意已经深埋心底,这次她绝不会手软。即使是双手沾满鲜血,也要为父亲报仇。
不知怎么,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情反倒平静了,许是知道如果自己现在控制不好情绪,那后面报仇一事就会变得渺茫。
她从容淡定地站起身,掩了掩身上的外套。走了出去,不知陆茗是否看见了她,她只是淡定地走着。
终于,走出一段距离后,许沫拨通了根叔的电话。
“公司楼底的咖啡馆,把陆茗和他身旁的女人带来。我在下店等你。”根叔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家主要求的事,还是要办的。
得了消息的根叔,带着人去了咖啡馆。许沫则开车赶往下点。而满心只想报仇的许沫没有注意到,林书豪一直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