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预产期将至时，青丘的狐狸洞被仙雾笼罩，折颜守在殿外，白真和狐帝来回踱步，个个都捏着把汗。东华寸步不离地守着凤九，握着她的手，掌心全是汗。

“别怕，我在。”他一遍遍对她说，声音虽稳，指尖却在微微颤抖。凤九疼得脸色发白，却还是笑着安慰他：“我没事……你别紧张。”

阵痛越来越密集，折颜进殿时，看见东华正用仙力为凤九缓解痛苦，眉头紧锁得像座山。“出去出去，”折颜挥挥手，“男人在这儿添乱，等着就是。”东华却不肯走：“我要在这儿陪着她。”

折颜无奈，只得让他留在角落。凤九疼得抓住东华的衣袖，几乎要将那锦缎攥碎。东华看着她额上的冷汗，心疼得无以复加，却只能一遍遍在她耳边说：“忍忍，九儿，马上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殿宇，像道惊雷劈开了所有的紧张。折颜抱着一个红通通的小家伙走出来，笑得合不拢嘴：“是个小狐狸！八尾的！”

东华冲进殿，先看凤九，见她虚弱地笑着，才松了口气。他握住她的手，在她唇边印下一个轻吻：“辛苦你了。”凤九摇摇头，望着被抱过来的小家伙，眼眶一热：“让我看看。”

那小家伙闭着眼睛，小拳头攥得紧紧的，额间竟有一点淡淡的朱砂痣，像极了东华的眉心。他似乎感受到爹娘的气息，忽然睁开眼睛，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竟与东华如出一辙。

“像你。”凤九轻声道。东华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小婴孩，又看看榻上脸色苍白却满眼温柔的凤九，忽然觉得这漫长的仙途里，所有的孤寂与杀伐，都抵不过此刻的温暖。

小家伙被取名为白辰，小名滚滚。青丘和太晨宫都为他办了满月宴，四海八荒的仙者纷纷前来道贺，礼物堆成了山。东华抱着滚滚接受众人的祝福，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凤九坐在他身边，看着这父子俩，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