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前一个月,折颜正在桃林里查看花势,盘算着哪些花枝适合剪下装点婚宴,忽见白真驾云而来,神色间带着些许不自在。
“老凤凰,”白真落地便道,“凤九那丫头闹着要给你量尺寸做婚服。”
折颜挑眉:“不是已经备好婚服了?”
白真轻哼:“那丫头说现成的配不上你,非要亲手做。”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软尺,“今日便量吧,省得她日日来烦我。”
折颜依言展开双臂,白真上前为他量尺寸。软尺绕过肩宽,丈量臂长,白真的指尖偶尔触及折颜的衣衫,动作略显生疏。
“你倒是会这个?”折颜垂眸看他。
白真量到腰围,头也不抬:“被那丫头逼着学了两日。”软尺绕过折颜腰间,白真记下尺寸,忽然轻笑,“老凤凰身材保持得不错。”
折颜唇角微扬:“毕竟年长,要注意体面。”
量到衣长时,白真需要蹲下身,折颜低头便能看见他发间那支白玉凤簪端正簪着,一丝不乱。
“好了。”白真记下最后一个尺寸,将软尺收回袖中,“三日后那丫头会送样衣来试。”
折颜执起他的手:“辛苦你了。”
白真挑眉:“辛苦的是那丫头,我不过传个话。”
二人并肩往竹舍走,折颜忽然道:“婚宴的菜单拟好了,你可要过目?”
白真在桌前坐下:“你定便是。”
折颜取出菜单推到他面前:“总要看一眼,可有不合口味的。”
白真扫了一眼,见上面列着各色佳肴,多是二人平日爱吃的菜式,其中几道还是青丘的特色。他挑眉:“这般周到?”
折颜斟茶:“毕竟是你我的婚宴。”
白真指着其中一道菜:“这个换成清蒸的更好,你上次说红烧的腻了。”
折颜颔首:“好。”
午后阳光透过桃枝洒入室内,在桌案上投下斑驳光影。白真倚窗小憩,折颜则在案前刻玉。这次刻的是一对酒盏,盏身雕着桃花与九尾狐相映成趣。
白真醒来时,酒盏已初具雏形。他执起半成品端详:“婚宴上用?”
折颜点头:“交杯酒用。”
白真轻笑:“老凤凰倒是讲究。”
折颜继续刻着花纹:“人生一次,自然要讲究。”
刻完最后一道纹路,折颜将酒盏递给白真看。盏身桃花瓣瓣分明,九尾狐栩栩如生,工艺精湛。
白真把玩片刻,忽然道:“我也备了件礼物。”
折颜挑眉:“哦?”
白真从袖中取出一把折扇。扇骨是万年桃木所制,扇面绘着昆仑虚桃林盛景,笔法精妙,显然是大家手笔。
“你画的?”折颜问。
白真轻笑:“自然。画了三个月,可还入眼?”
折颜展开折扇细看,只见桃林深处隐约有两个身影对坐饮酒,正是他与白真平日相处的模样。他唇角微扬:“甚好。”
夕阳西下时,白真起身告辞。折颜送他至桃林外,忽然道:“明日我去青汐取些酒器,你可要同往?”
白真挑眉:“青汐的琉璃盏确实不错,同去也好。”
次日二人同往青汐,选了套琉璃酒器。返回途中经过一片桃林,白真忽然让云头停下。
“这里的桃花,倒有几分像昆仑虚的。”白真道。
折颜打量片刻:“品种确实相似,只是少了些灵气。”
白真轻笑:“自然比不上老凤凰的桃林。”
返回昆仑虚时已是黄昏,凤九正在竹舍前等候,见到二人便迎上来:“四叔,折颜上神,样衣做好了!”
白真扶额:“你这丫头,倒是心急。”
折颜试穿婚服,尺寸正好,样式简洁却不失庄重。凤九得意道:“我可是熬了三夜才做好的。”
白真轻拍她额头:“女孩子家,不好好睡觉像什么话。”
折颜取出个小匣子递给凤九:“辛苦你了。”
匣中是支桃花簪,与白真那支相似,只是更显秀气。凤九欢喜接过,蹦跳着走了。
白真看着折颜身上的婚服,忽然道:“倒是合身。”
折颜轻笑:“你的手艺自然不错。”
月色初上,二人对坐饮茶。婚期渐近,琐事虽多,却也有种平淡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