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忠闻言,心里很是害怕,他万不敢污蔑太子啊,不过是担心刘青延会公报私仇,借此事来为难他。
他脸上一阵苍白,气喘不匀,语气颤抖,带着哭腔道
杨元忠(户部尚书)“微…微臣,绝…绝无此意,微臣…臣不敢啊,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
李爅霖觉得甚是吵闹,冲着门外大喊
李爅霖(太子)“来人!把这人给赶出东宫去!”
杨元忠闻言,知道自己想要太子帮他,已经绝无可能,只能祈祷太子别因为此时迁怒与于他,否则就算是丞相来了他也难逃一个欺上犯下之罪。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水的,苦苦的哀叫着
杨元忠(户部尚书)“微臣绝无此意啊!殿下…殿下……”
门外的两名守卫,听见了太子的传唤声,急忙跑进了书房,站在杨元忠的身后,齐齐行礼,一同道
守卫“殿下。”
守卫“殿下。”
李爅霖冲着这二人一摆手,冷声吩咐道
李爅霖(太子)“把这人拖出去,赶出东宫,本太子今后不想再见到他!”
两名守卫闻言,立刻应道
守卫“属下遵命!”
守卫“属下遵命!”
说完,他们立即拉起不断喊叫的杨元忠,拖着杨元忠出了书房。
李爅霖看见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凝想了一会儿,向门外大声喊道
李爅霖(太子)“小德子!”
一直守在门外的小德子,听见太子喊他,马上走进了书房,低着头,回道
小德子(太监)“奴家在。”
李爅霖看着小德子,冷淡吩咐道
李爅霖(太子)“传余山!”
小德子闻言,点了一下头,应道
小德子(太监)“是,殿下,奴家这就去办。”
话落,小德子弓着身子,缓步退出了书房。
他站在门外,向不远处的小太监,招了招手,示意那小太监前来。
那小太监看见了,他碎步跑到小德子身边,拱手恭敬道
太监“小奴参见德公公。”
小德子扬起下巴,俯视这弯着腰的小太监,吩咐道
小德子(太监)“殿下要见余先生,快去传余先生前来。”
这小太监闻言,又恭恭敬敬的回道
太监“小奴这就去。”
话落,这小太监立即转过身,拔腿儿就跑出了武德殿,前去东宫的桓修院传唤余山。
小德子见状,依旧在门卫守着,等着那小太监带余山前来。
杨元忠被赶出东宫后,他颓废的走在上兴街街道上,不知不觉的便走回了荣乐街。
他一日一夜未睡,此时浑身疲惫,衣物不整,满是沮丧,心中想着这太子今日这般一言不合就把他赶出了东宫,怕是一早就知道了张氏一事,指不定这事还是太子所为。
想到这儿,他后悔莫及,回想起太子自前些日子来到他杨府告知他自己妹妹不守妇道开始,似乎他就开始进了太子的圈套。
他烦躁不已,一边埋怨着自己的愚蠢,一边又痛恨太子的狡诈,失魂落魄的走回了杨府。
杨府门外的两名守卫看见杨元忠,有些意外,纷纷冲着杨元忠拱手行礼,纷纷道
守卫“老爷。”
守卫“老爷”
杨元忠没有理会这二人,迈着沉痛的脚步,走进了杨府大门,向千语阁走去。
杨夫人自从知道了张氏被关进大牢一事,日夜不得安宁,害怕杨元忠真的被官府抓了,得知杨元忠去东宫找太子求助后,便一直在千语阁里等着,她等了一夜没见杨元忠回来,这时正又困又气馁的向卧室走去。
她面容暗淡,眼底青影浓郁,边走边冲着问外吩咐道
杨夫人“来人!把表小姐给关起来,没我的吩咐不准放她出来!”
门外的丫鬟听闻,快速迈着步子,走进了屋,站在门边,应声道
丫鬟“是,夫人。”
这名丫鬟说完,转身便走出了屋子,唤了几名丫鬟同她一起,把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张贞给抱了起来。
张贞不知道这些丫鬟是怎么了,她还没玩够,不愿意离开,闹腾的大叫着
张贞(张氏之女)“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还要玩儿!你们放我下来……舅母…舅母…”
几名丫鬟不顾张贞的反抗,硬生生把张贞抱进了西厢房关了起来,还把门口给上了锁。
张贞在屋子里哭哭闹闹,整个院子里很是吵闹,她一个小女孩儿站在门边哭喊着
张贞(张氏之女)“母亲,我要母亲~母亲~………”
门外守着的两个丫鬟,听着张贞的哭声,心里也有些酸涩,其中一位丫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看着旁边的另一名丫鬟,建议道
丫鬟“哎,表小姐哭得这么厉害,我们要不要去跟夫人说一声?”
这名丫鬟一听,心里也动了些恻隐之心,但她冷静的想了想,犹豫道
#丫鬟“这…夫人如今正在气头上,我看还是别吧。”
原先的丫鬟闻言,寻思了一会儿,觉得这名丫鬟说得有些道理,她们可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就往杨夫人的刀口子凑,这不是平添麻烦嘛。
她点了一下头,认同道
丫鬟“那就这么办吧。”
两人相视一看,都觉得这事儿不好办,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杨夫人走进卧室后,便由身边的贴身丫鬟伺候着卸了妆容,更了衣,躺在了床上,正准备睡去。
她听着张贞的哭声很是闹心,甚是讨厌,忍不住低语的骂了几声
杨夫人“这个王八羔子,没良心的东西,满心眼儿里全是那个疯妇,真是不识好歹!。”
声落,杨元忠边走进了卧房,他脚步沉重,身子似抽空了一般,无力的向前迈进。
他走到床边,脱了鞋,撩开床帐,直接就躺在了杨夫人的身边。
这么突如其来冒出一个人,让杨夫人吓了一大跳,急着大喊
杨夫人“来人啊!来人啊!来人啊!……”
杨夫人尖锐响亮的声音,在杨元忠点耳边响起,他耳膜都快要震破了,脑子嗡嗡作响。
他反应过来后,不耐烦的冲着杨夫人骂道
杨元忠(户部尚书)“你个贱妇!瞎嚷嚷什么呢?”
杨夫人看清了身边的人,不停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带着歉意的看着杨元忠,声音温和,解释道
杨夫人“老爷您别生气,妾身不是有意的,老爷您就别放在心上了,您突然出现,吓了妾身一跳,妾身这才慌乱得大叫了起来。”
杨元忠闻言,也觉得是自己太累了,就走了进来,没吭一声,任谁都会忍不住吓一跳的。
他没有再过多的追究杨夫人的过错,闭上了眼睛,带着浓厚的困意,道
杨元忠(户部尚书)“罢了,你也一夜未睡吧,好生歇着吧。”
杨夫人看着准备入睡杨元忠,想询问的话到了嘴边,差点就冲动问出了口,想着杨元忠一夜未睡又来回奔波也是累得很,也就把这话给收回去了。
她也撑不住困意,闭上了眼睛,皱着眉心,浅浅的睡去。
张贞哭了一会儿,哭累了,便靠在门边上,娇小的身躯看起来很是可怜。
她眼神恍惚,嘴里小声的念叨着
张贞(张氏之女)“母亲…母亲…母亲…”
王姨娘在喜凤阁里正绣着鸳鸯戏水纹案的手帕,门外有一位丫鬟急冲冲的跑进了屋。
她气喘吁吁的看着王姨娘,着急道
丫鬟“姨…姨娘,老爷…去…去夫人哪儿了。”
王姨娘看着这名丫鬟冒冒失失的样儿,心里有些生气,厉声道
王姨娘“咋咋呼呼做什么!要是老爷一会儿过来,看见你这样儿,成何体统!”
这丫鬟把气喘匀了,捏紧了自己手边的袖口,低着头不敢再看王姨娘,小心道
丫鬟“老爷刚一回府,便去了千语阁,如今已经歇在了千语阁。”
这丫鬟说完,便一直紧张的不已,生怕王姨娘忽然发起火来,那她的小命可就到头儿了。
王姨娘闻言,没有生气的撒起泼来,这次竟然反常的沉默了好半晌。
她拿起针线看向自己手里绣了一半的鸳鸯,平静的说
王姨娘“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要是老爷离开了千语阁再来知会我。”
这丫鬟闻言,感到有些意外,心里的担忧减了几分,低头回道
丫鬟“奴婢知道了。”
说完,这丫鬟急忙退出了屋,片刻都不多待。
王姨娘看着手里的针线,觉得没心情绣了,烦躁的丢在了桌子上,她手撑着腮帮子,沉思了起来。
自从张氏离府后,杨元忠也离开了府,他回来后,出乎意料的去了杨夫人那儿,却没有来她的喜凤阁。
那就说明此事对杨元忠来说很是棘手,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
否则,依照杨元忠宠爱她的程度,不会就这么什么都不说撂下了她,都不派个人来同她说,好让她安心。
她想到了自己无权无势,是一个歌女出身,自然是比不过杨夫人身世显赫,是丞相的亲妹妹。
看来,杨元忠从此前去东宫并不顺利,现在他只能紧紧抓住丞相这一条救命稻草了,这才上杆子去千语阁,忙着讨好杨夫人。
王姨娘想着起了自己的身世,不知不觉中有了些悲伤,她静静的坐在屋子里,回忆起了以前自己还是歌女时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