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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不过繁华梦

初见笑

似乎是睡得太好了,第二天起的较晚些,太阳都高高地挂在枝头了。

  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

  师父正坐在台案前看书,长发未束,如泼墨般随意地散开着,眉眼间温柔种种,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书香之气。我不禁看呆。

  半饷,我才回过神来,暗暗嘲讽自己的失态。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兼师父呀,你怎么能对他想入非非呢?

  这么一想,我脸上的潮红才慢慢褪下,穿好鞋袜,我走到他身旁。

  他注意到了,抬起头来,深邃的眼睛温柔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吸进去一般。

  我晃了晃脑袋,心想:一定要习惯啊!

  他突然指着我的衣服说:“你的外衣呢?”

  我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只穿着一件半袖衬衣和紧身长裤,没穿外套。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轻松地笑笑,“我们那里就这样穿。”

  他微微皱眉,问道:“不冷吗?”

  我觉得他其实想说这样穿不合体统,转眼一想,我不知是从哪儿过来的才碰着了他,地方不同文化不同,于是笑着说:“师父有没有多余的衣服,拿来给徒儿换上。”

  “有是有,不过你穿上去……”他放下书,起身从衣柜里翻找。

  不一会儿,他挑出来一件月白色的长服,递给我。

  “换上吧。”说罢,他走出屋子,关上了房门。

  不一会儿,我换好了衣服,推开门,就看到他背着屋子站在树荫里。一听见屋门响声,他转过身来,就看见这幅景象:不偏不倚地,我站在阳光下,仿佛光辉集于我一身。我长发披肩,眉弯眼笑,月白色的衣服称出我的乳白肤色,粉红薄唇微微张开,看着想让人忍不住咬一小口。只不过——我尴尬地笑笑:“师父,你的衣服太大了,都拖了一地了……”

  师父嘴角微弯,想笑又忍住,许久,他才叹气一声:“脱下吧,我带你去买一身来。”

  微风习习,下过雨的天气就是好。虽说烈阳高照,但有绿树成荫,碧苔阶绿,鸟鸣清脆,空气新鲜,我不禁莞尔。

  在下山的路上,师父一直紧紧地撰着我的手,怕我不小心滑倒。

  他的手依旧冰凉,皮肤白皙如玉,我将温热的脸趴在他手上,感觉他的手微微一颤,想要松开。我立马紧紧地握住,呢喃道:“我给师父暖暖手……”

  他不再缩手,只是微微一叹,声音随风而逝,我依稀分辨出他所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山下人群熙攘,比肩接踵,热闹不已。我紧紧握着师父的手,一半出于紧张,一半出于激动。

  见到这么多人的我,惊讶地张开了嘴,感叹道:“人多好热闹!”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道:“今日将所需物品买好,以后我们就很少下山了。”

  我直接忽视了他的话,因为有好多好吃的好多好玩的呀!看——西边是一块块撒满芝麻的花糕,东边是华丽非凡的金丝绒衣,南边是稀奇古怪的小玩具,北边是曲曲折折一望无际的街道。

  师父带我走过一个个小摊,我应接不暇地看着,闻着,听着。

  香甜的芝麻糕,酸甜可口的糖葫芦,浇了酱汁的烤鱼丸,酥脆的桃花酥……我,我馋啊!师父怎么就无视了呢?

  我扯扯师父的衣袖,果不其然,他笑着问我:“敏烟馋了吧?”

  我还有点不习惯这个名字,听见他喊我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回应道:“是啊师父,我好饿。”看来我得早早习惯这个新名字呢!

  师父领我到了一处卖包子的摊前,卖包子的摊主是个银发老人,看起来很慈祥和蔼,他笑眯眯地问我:“小姑娘,要吃什么馅的啊?”

  我也不客气,毕竟是我师父嘛!我说:“来六笼肉包子!”

  老人家手里忙活着还不忘夸赞我:“小姑娘能吃是福,能吃是福……”

  师父笑而不语,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银子来,递给老人,温润的声音如流水般滋润人心:“老人家,不用找了。”

  留下一脸惊呆的老人家,师父牵着我又去溜达了。看来这里很少有阔气的人出没呢!

  到了成衣店,我看到好多女子在买衣服,裁缝在她们身上比划着。

  见我们进门,一个大嫂笑嘻嘻地迎过来,见我身边还有师父一个大男人,就问:“小郎君带着妹子来买衣服啊?”

  我的笑容尴尬地凝固在脸上,我有这么小吗?

  师父牵着我的手说道:“量一下,多做几件,秋服冬服一块儿做了。”

  大嫂笑嘻嘻地应下了,拉着我去量尺寸。她拿了几个料子过来,师父说要最好的,大嫂一惊,又连忙堆满笑容。哎呀,这可是来贵人了!

  师父提着大包小包走出成衣店,回去的路上又买了些小玩意小吃之类的杂货。我不知道师父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但毕竟,我只要享受就好啦!嘿嘿,谁叫我大腿报的好呢。真幸运呀。

  心里想着,没发觉前面走着的师父突然停了下来。

  “哎呀!”

  我感觉额头痛痛的。

  “师父,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他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什么,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百年紫藤老树下,一男子轻拥一女子入怀,可能这个女子是他的情人吧,他们笑的都好甜蜜呀。我抬头望着师父,他脸上浮现出一种我看不懂的神色,像是怀念,像是伤心。我不忍看下去,扯了扯他的衣角。他低头望我,却是面无表情。我慌忙低下头,遮掩我难过的表情。

  师父……你为什么要离开红尘呢?你曾经……也像他们一样吗?

  天已黑,我才发觉我们出来许久了。这一天仿佛白驹过隙,只有此刻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多年之后,我还会拾起它,唉,物是人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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