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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愣愣地看着子衿，耳畔回响着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为什么，组合成一句话，他就听不懂了呢。
凌不疑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手脚冰凉，不知该作何反应。
子衿明白这件事对凌不疑的打击太大，也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静静地陪着他。
等待他，把这个消息消化完。
室内静得很，悄无声息，唯有昏暗的烛光下，依偎在一起的有情人。
……
凌不疑还是接受了现实，子衿想，或许是这么多年来，他见多了这样的事吧。
见多了，也就想开了，如今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也更能理解。
他接受了文帝对霍家，对霍翀这个义兄的无情之举，但心中也有一个疑问。
他看到的文帝，究竟是那个冷心冷清，不顾义兄满门惨案的文帝，还是对他格外关怀，对义兄，情深似海的陛下？
他想，他心中是有答案的，只是不愿相信，不想接受罢了。
可事实终究是事实，便是再自欺欺人，事实也是不能被抹灭的。
于是，他沉默着，接受了这冰冷残酷，血淋淋地现实。
把子衿揽入怀中，埋首在她的颈窝内，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凌益的相关罪证，我还是会上呈陛下，他若是给凌益治罪，株连九族，那自然是好，若不然，我也有后手。”
子衿多了解他啊，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问了一句。
“你是想自己动手吧？”
凌不疑身体一僵，没说话，但子衿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
“杀凌益，还用不着你亲自动手，免得脏了你的手，堂中守卫众多，你想用，让展云给你调便可。”
“我知道绾绾是为我着想，但凌益是我的杀父仇人，唯有我亲自动手，方能抚慰霍家几十口冤魂。”
话都说到这儿了，子衿再阻挠也没什么意思，莞尔一笑，在他唇边啄了一下。
“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一个霍无伤，我还是能保得住的。”
“天塌下来，还有我给你撑着。”
子衿全身心的信任与支持，让凌不疑的心酸酸涩涩地，更是胀得很，他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何德何能，入了子衿的心，被她宠着，保护着。
欠她的，这辈子，是无法偿还了。
眼眶酸酸地，凌不疑怕被她看到自己流泪，忙把子衿抱在怀里，眼泪瞬间落下，隐没入子衿衣袂间。
子衿也没再说话，只是用手拍了拍他，安抚他的情绪。
……
阳春三月，正是江南好时节，京都也热闹了起来，换上新颜。
凌不疑就是这个时候，在京都砸下了一颗雷，足以撼天动地的巨雷，把所有人，都炸晕了过去，措手不及。
关于凌益勾结敌兵，设计谋害霍家满门，以及投敌叛国的证据，在整个京都上空，如天女散花般飘落。
那些文书证据，说是人手一份也不为过。
名声显赫的阳城侯，竟是一个投敌叛国，谋害忠臣良将的奸臣贼子，这个反差，让所有人都觉得震惊。
更多的，还是心惊，这样一个人，当真是可怕至极。
可做了那么多坏事，他还能稳坐侯爷的位置，甚至是开拓自己的势力，谁不说一句，牛哇！
一时间，京都内谣言四起，朝堂之内，各派官员势力也分分上书，让文帝彻查此事，严惩凌益这个乱臣贼子。
文帝不想动凌益，因为凌益的存在，可以平衡朝堂内多方势力，所以多年前，子衿多次呈递凌益谋害霍家的罪证，最后都无疾而终。
可是京都内谣言四起，百姓们怨声载道，文武百官也是联合起来上奏，请文帝惩处凌益，把文帝架到了火上烤，让他，不得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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