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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到长白

阡陌笙

长安城内。

夜晚的长安灯光阑珊,夜市关门的时间渐渐临近,各处的商贩都渐渐收了摊子和铺子。白天里的热闹喧嚣仿佛一时之间就都没了影子。

断残山上,依旧灯火通明,新来的弟子们正在加紧练习,准备着明天拜师大会上的拜师演习。长白新一届的长白拜世大会将于明日一早举行,这是众长安人士都心知肚明的事,也是最让人为之心动的大事。这千百年来,若不是长白一直驻足在这断残山之上,哪来得长安盛世?

接近亥时,辰虚殿前依旧伫立着一个身影,她静静地坐在辰虚殿前的台阶上看着远处的风景。可能是在感慨最近这一个多月来为了进长白的辛苦吧!毕竟渡过了差点要死她人命的亡河,还有穿过了让人闻风丧胆的魍魉森林,最后就是走过了夜晚安静的乡间小镇......此时此刻,她坐在殿前无所事事,把玩着手里的三叶草,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亥时一过,梦阡晨便看见远处跑来了一个女孩儿。她一身青衣,因为夜晚的寒冷脸上有些微微泛红,一路小跑手里还拿着一壶不知什么的东西。

“阡晨哥哥,这是给你准备的酒,我看你一直坐在这里都不回去睡觉,所以就拿了跟你一起喝个痛快。”

梦阡晨先是反应了“哥哥”二字,因为她本身也是个女孩儿,虽然听云墨筱叫了很多遍的“阡晨哥哥”,但是猛地这么一叫还是有些不习惯。梦阡晨一开始来的初衷便是冲着长白,可谁知这长白是出了名的和尚庙,不肯收女弟子。面前这位女孩儿还不是因为是长白大弟子云陌笙的妹妹云墨筱,所以是破格录取的。除她和自己以外,她是没见到哪个女弟子出现了。

梦阡晨提前为自己准备好了女扮男装的衣服和行头,这为了拜师可不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来的。差点还被卖男装的商家给占了便宜,她这一个月来,似乎好像没有值得高兴的事。

“谢谢墨筱妹妹的好意。”梦阡晨接过酒便打开闻酒香,“这酒香难道是长白一直都不肯拿出来的长白女儿红?”

长白女儿红,传言说长白有佳酿。但是始终是传言,除了长白弟子,没有人真正知道到底有没有。

云墨筱笑了,“看来阡晨哥哥也是打听过长白的,没错!这就是传言中长白的佳酿——长白女儿红。”嘴角的笑泛着点点骄傲之意,“阡晨哥哥,你尽管喝,要是没了,我再给你去拿,这长白女儿红的味道与普通女儿红的味道完全不同,要不是配方材料跟女儿红有些相似,要不然它应该不叫长白女儿红。”

梦阡晨带着好奇一口而尽,刚入口的味道便是,“好喝。”梦阡晨虽然贵为女子,但是男人喜欢干的事,她每一样都擅长,例如喝酒。

云墨筱打开另一壶,“只要阡晨哥哥高兴就好,好喝就多喝一些。”云墨筱小口抿了一口酒,她是不爱喝酒的,而她只是为了梦阡晨能够开心。那酒的辣味,辣得她表情异常难看。

“怎么了?不好喝吗?”梦阡晨问。

“没有没有,哪有。”

梦阡晨重回酒坛中,人生最大之趣便是在愁时能够喝上一壶好酒。辰虚殿外的两个人,一直待到了第二天清晨。夜晚下的两个剪影,仿佛成了云墨筱最想要保留的瞬间。

......

“梦阡晨,快起床啦!你昨晚喝那么多酒,你是不想拜师了吗?”来人说完,朝睡在辰虚殿外的地上的梦阡晨的屁股上狠踢一脚,“快起来,全场人都到了,就差你一个了。”

梦阡晨被那一踢给踹醒了,低头看了看旁边已经喝完的酒壶,渐渐爬起身来,手指指着那些酒壶,“一,二,三,四,五,六,七......我才喝了七壶,哪里喝了那么多酒?温浔,别打扰我睡觉。”

好家伙,借口都找得那么好。

“梦阡晨,你是想被柏灵师兄继续罚到冰窟里闭门思过一周吗?难道你忘了待在冰窟里的感受了?我告诉你,你这次要是再进去了,我可不会帮你偷偷拿鸡腿去伺候你了。”

鸡腿?

冰窟?

梦阡晨猛地惊醒,好不容易站起身便撞到了辰虚殿前的柱子上。梦阡晨正欲反踢回去,却被背后的温浔一把抱了提了起来,直接就带跑了。

“禀告柏灵师兄,梦阡晨已带到,不会影响进程。”温浔将梦阡晨放下,帮她理了理衣服,站去了她的身后。

柏灵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朝梦阡晨的方向一步一步靠近。尽管穿着一身白衣,但还是明显能感受出杀气,满满的杀气。

梦阡晨终于恢复意识,想起前几天柏灵对她说过的话——“梦阡晨,你给我去冰窟吃冰去。”顿时想起了那种待在冰窟里没有吃的难过的日子。

突然,梦阡晨“咚”的一声立刻跪在地上,两手举过头顶,狠狠地朝地上磕了一个头,“柏灵师兄,我错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柏灵脚步停住,“梦阡晨,你也会知道错了?”

“嗯,可真实了。”

梦阡晨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直到看着柏灵的脚步渐渐离开她的视线,她才敢慢慢起身叹了口气。

“你们都把自己的衣服理好了,等会儿去浛洸殿的时候,切勿记得别像梦阡晨一样丢自己的脸,还有想好自己想要拜的师傅,虽然也有婉拒的可能,但是也要勇敢一次。”

柏灵交代完,便离开了。柏灵身为长白的三弟子,资历功夫本事不用说,绝对的数一数二数三。但是论起人品,那就是绝对的自己挖坑不偿命的欠揍类型。总之那次“冰窟吃冰”的事件后,梦阡晨见证了他的恐怖,也就不敢太过大胆地跟他当面对质。

“时辰到,请各位新弟子入殿。”

他们都位于浛洸殿一下,前面便是不知多少层的台阶,总之看着台阶,爬上去是挺累的。梦阡晨身上的酒味弥漫给了后面的人,包括温浔。

“梦阡晨,你是喝了多少酒?你这身上的酒味未免太重了些吧!”

温浔一个劲捂住鼻,不说话。可是脸上的嫌弃,根本掩饰不住。

“也没多少,才七壶。”

“傻子,是十壶。”温浔忍不住终于开口,“你数数的时候,背后还有三壶忘记数了,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酒?”

梦阡晨转头变笑了,“墨筱妹妹的心意,你感受不来的。”说着,她仔细扫视了一番温浔,“温浔,照你这个样貌,以后还是有机会的,更何况你还是温家的富家公子,将来有的是机会。”

温家,东部的最大门派——玄乌。温浔是玄乌的唯一公子,无疑是温家最爱的宝,所以送来长白历练自然是最好的爱。

温浔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说真的,虽然他生得不算差,但梦阡晨确实比他长得好。除了体格上,他比她大些,其他的,他好像都比不上她。

想到这,他彻底无语了。

梦阡晨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实有那么一点酒味。她耸了耸肩,装作根本没把它当做一件正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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