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正值初春,燕然姑娘刚刚过了及笄之年,也到了可以侍奉人的年纪。初次的登台上场表演,燕然便赢得了不少客人的喜爱和垂涎。
那时角落里总是坐着个默默注视着她的身影,他总是穿着一身白衣,有时会捧着一本诗经坐在那里。这是燕然接待过的客人中特别的一个。燕然不久便成为了头牌,成了整个长安城最出名的歌姬。
“听别人讲,他是长安城一个读书世家的庶出公子,从小就爱读书,但是他毕竟是个庶出,家里人就没有人看得起他,他曾告诉我,在我这里,他才寻得了些许的温暖。”
“我与他缠绵数月,为了他我不再接待任何一个客人,为此我还被管事的打了很多次,但是我从不后悔。”
“后来他拿赎金赎了我,我便跟他去了李家,他娘不待见我,根本不想让我进他们家的们,但是他却对我保证这辈子只要我一个人。可是后来,有家富家小姐看上了他,并且想要嫁给他,后来在他娘的威逼利诱下,他在除夕的晚上将我灌醉,扔至此地,还为我留下了一袋钱、往日的衣物、我的琵琶和一封诀别书。”
“可怜我没有回去找他,而是选择了待在此地,度过余生。”燕然眼角的泪缓缓落下,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样的日子,才让她落下如此心酸的泪。
梦阡晨生好火,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一旁泣不成声的燕然。再回头看了看里边的屋子,即是她对往事的追忆,也是对自己的警醒。除夕之夜,书生抛弃自己曾经许偌终生的姑娘,是何等让人难以忘怀的事。
“既是如此,那么多年你就没想过去找他问问那时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真的不爱你了吗?”梦阡晨年纪尚轻,不懂男女情爱之事。只是听人说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爱,是不可以轻易碰的。
“找?去哪找?这百里竹林,看不到边际,又去哪里找长安城?”燕然坐起身来,煮的饭也渐渐冒起青烟,她快步走上前去,开始重新做起饭来。
“温浔,你知道吗?”梦阡晨问道。
“阡晨,莫不说我们是怎么进入这片百里竹林的,现在我们就只是想出去都是一件极为棘手的事,你说我又怎么会知道长安城在何处?”温浔缓缓起身,走出了门,将地上的柴火拾起来,然后捡起地上的一把斧头,开始劈柴。
梦阡晨跟着出来,“你这是干嘛?我看屋里的柴火还挺多的,你这劈柴放在屋外,要是下雨了,还不方便。”
温浔停手,“但是我看那姑娘手上的老茧甚是多,想多帮那姑娘一些,谁知你这一说还挺有道理,那我还是进去坐着等着吃饭吧!”
梦阡晨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围着屋里屋外转了好几圈。她衣服里的数字还未曾打开过,那是她为了到了关键时刻才用会觉得更方便些。
竹林是进来了,但是至于线索,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得来的就只有一个故事。难道说这姑娘身上有线索?还是说她就是这个数字的关键?
梦阡晨走入屋内,“燕然姑娘,你还记得你在的那几年前的长安是什么样子的吗?现在的长安城里已经没有了燕然姑娘的头牌传说了,不知道燕然姑娘是怎么想得呢?”
“既是娼妓,又何必来问我?我眼里的长安城永远是烟花乱舞之地,从未有过一丝的温暖。”燕然放好菜盘,招呼着温浔吃饭。
“但是姑娘,那个书生,你真的放得下吗?倘若放不下,为什么不选择去闯闯这百里竹林,出去了不就能问个明白。”
梦阡晨选择试探她,无非是为了看看她身上是否有线索。如果这姑娘执意不想去挽回书生,这件事便显得更蹊跷了。这方圆百里都不见人家,唯一能说话的就只有这姑娘了,线索不在她身上,难不成还在外面那些莫名的妖上?
燕然思考甚久,眼角的犹豫还是在脸上表现出来,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梦阡晨,轻轻耳语,“你这意思,是有办法?虽然这么多年我恨他那样对我,但是放不下是真的。”
“若是如此,姑娘便可以跟我们一起上路,我们这一行人都赶着去长安城,这一路上耽误了许久,怕是明日我们就要赶路了,姑娘看可否?”
“可以,多谢公子。”
温浔口中的菜刚吃完,便问道,“阡晨,我们何时说过要去长安城?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莫不是想回去让我们陪着你接着挨板子?”
“你不懂,跟着我就好。”
小夭哀叹道,“看来主人的这件婚事又黄了,主人切勿担心,婚事的事包在我的身上。”
梦阡晨:“......”
温浔:“......”
燕然轻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