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哥,吃粉。”单沁用筷子指了指陈澄碗,自己也低头吃。
陈澄挑眉,面前的女孩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吃粉。
…
从店里出来,天色渐黑。陈澄在前面走着,单沁就在后面跟着。
肚子一阵痛,亲戚来了?单沁捂着肚子,夜色下,她看到手臂上的红斑。
刚刚不是只吃了粉吗?怎么还会过敏?单沁疑惑。
单沁随母亲,体质天生就不好,小时因为免疫力太弱,就连过敏都可以迎来医院的“危机通知”
她也是打心底怕了。脑海里想到那些针针管管就身体发麻。
“那个,能不能帮我个忙。”单沁声音很小。
但陈澄还是听到了,他转身看单沁,“我们熟吗?”就转回身接着走。
“澄哥!”
陈澄即使是听见了也不回头。
单沁又被肚子的一阵疼痛感蹲下双手紧紧掐着肚子。
“澄哥,帮……帮帮忙好不好?”声音有气无力。
那会儿,声音不挺洪亮的,这会儿听起来怎么虚虚的。
陈澄转身,就见单沁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肚子,眉心紧皱,“能不能送我去卫生室?”
陈澄冷淡毕竟归冷淡,但他心不会冷到“见死不救”
他扶起单沁,单沁勉勉强强站起来没一会儿,整个人就又往地下摊。
看来路是走不了了,陈澄在她面前蹲下,把后背朝她,示意她上来。
单沁倒也不客气,使着力上了小学弟的背。
陈澄力气本就大,再则单沁也不重。
单沁双手挽着小学弟的脖子陈澄在路灯的光照下,看见挽着自己脖子的双手手臂上的红斑。
陈澄想到她在店里的举动,似乎猜到了大概。
“为什么不说?”
“嗯?”
陈澄叹口气,“牛肉。”
“……”
一阵安静,单沁不说话,蹬鼻子上脸的把头靠在陈澄耳朵边。
陈澄很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有节凑的快速跳动。
“把头拿开。”陈澄声音有些哑。
背上,单沁的脸在陈澄耳边蹭蹭,声音软糯糯,“我现在是病人。”
陈澄的手不自觉的抓紧衣角。一路上,单沁许是真有些困了,就靠在陈澄耳边睡了过去。
可能是一直保持的动作有些累,她又把头换到另一边。
睡梦里也不忘哼唧几声。到了附近的卫生室,陈澄把单沁丢到大厅的椅子上。
说丢还是真丢,单沁被弄得吃痛。
见她醒了神,陈澄就往屋里的一间房间走去。单沁也跟在后头。
陈澄在外边轻敲门。
“进——”里面的声音听着上了些年纪。
陈澄推门,里面一股药味传出来。单沁感觉又回到了全是针针管管的医院。
她站在门外,脚像被吸住般不动。早已迈进屋里的陈澄,看女孩丝毫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进来。”
“我不要!”单沁抗拒。
坐在转椅上披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笑呵呵,“还闹孩子气呢。”又向单沁招手,“孩子过来我看看。”
单沁鼻子不禁发酸,转椅上中年女人的声音神情都像极了王秋霞。
明明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了,为什么它还要跟到这来。
单沁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医院…医生…妈妈…网络…
本该是属于那个地方的,它为什么要跟过来…
它好像还带了那些诋毁。
“什么时候不吃偏偏那时候吃什么蛋糕。”
“顶一楼,也不看看什么天气就吵着要蛋糕,寿星也不能这么任性啊。”
“害死自己母亲的扫把星。”
“你活着有什么意义,母亲都离开了。”
单沁身子开始发抖,她在心里一遍遍的替自己辩解。
不。不是她。不是她害死了母亲。明明她才是创伤最大的那个受害者…
陈澄看着女孩。
眼里渐渐发红,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身子微微颤抖。
这是他见到的她吗?她明明是那么的强势,开放,脸皮比墙还厚。
转椅上的妇女毕竟是医生,一眼就看出了所以然。
她轻叹口气,起身走到女孩身旁。
又示意男孩出去,陈澄点头连人带门的出了房间。
屋里只剩妇女和单沁。
“有没有带药?”妇女轻声问。
单沁意识还是清醒的,她摇头。自从搬来F市,她就很少发作,至于那药她也就没放身上。
妇女神情变得有些不好看,“我这只是小门诊,关于你那方面的药…我不是心理医生,我也不敢妄下定论给你开药。”
单沁理解,她点头。
“……”
又一阵安静。
“会不会是她预谋好的啊?。”
“她才八岁,怎么可能?。”
“回复楼上,八岁怎么了?我还见过四岁就把全家给弄没了的。”
又来了,单沁捂住耳朵,让自己不再去听。
但声音愈来愈大。
“你们说她会不会哪天把自己父亲也给害死了?”
“哦呦,那还真是造孽啊。”
“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女儿”
单沁瘫坐在地上卖力的捂住耳朵。
但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