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德拉科的话就是预言，回家没多久，艾玛就看见哈利拉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从房间出来。她直接堵在楼梯口，逮个正着。

“去哪，大难不死的男孩？”

“别这么叫我。”哈利恼怒地说。

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好了，哈利，冷静些。”艾玛耐心地说，“你现在不能离开这儿。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我不能告诉你！”哈利说，“伏地魔可能看到。他会知道你，你知道所有事情，这样你会死的！”

“哈利，附身不是你想的那样。”艾玛尽量平静地说，“你可以用大脑封闭术……”

“大脑封闭术没有用！我就是那条蛇……”

“哈利，我和你说过的。”艾玛 地声音更柔和了，“那条蛇是伏地魔的，你不是蛇，你只是看到了它看到的东西。哈利，你说过会相信我的。”

哈利低着头，没有说话。

“怎么回事？”一个尖利地声音。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校长又回到了格里莫广场的画布上，端坐在扶手椅中。

“菲尼亚斯先生。”艾玛转过身，“邓布利多教授让您来的，是么？”

“没错，小姑娘。邓布利多让我传来口信。”

“什么口信？”哈利问。

“待在这儿。”

“为什么？”

“因为他料到你会傻乎乎地以为离开能保护我们。”艾玛揪住哈利的衣服，“你得听他的话，待在这。把行李放回去，哈利。”

“艾玛！”

“放回去。”艾玛冷冷地说，“我们去找小天狼星。”

“不行！”

“听我的，哈利波特！你这是在胡来！”

“我没有胡来！如果他能控制我袭击韦斯莱先生，他可能就会控制我袭击你们！”

“他不能控制你！”

“艾玛。”小天狼星的手从艾玛的身后放到了她的肩上，“出什么事了？”

艾玛转头看小天狼星，又没好气地看着哈利。

“我们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你，小天狼星。”艾玛说，哈利低垂着的头抬起来了，看着她。

“什么问题？”小天狼星说。

艾玛看着哈利，语气很平静：“我们都很担心这不是哈利最后一次看到伏地魔或是巨蛇袭击他人的场景，昨天哈利告诉过我，哈利在梦中的视角不是第三视角，他就是那条蛇，他感觉像是他袭击了韦斯莱先生，他害怕这是伏地魔控制了他或是附身在他身上，用了什么魔法让他出现在韦斯莱先生那，让他做了不好的事。他也害怕——”艾玛指了指哈利还握在手上的行李，“——会有下一次附身，以至于伤到我们。”

“你敢叫他的名字，非常好，小姑娘。”小天狼星在她肩上拍了两下，“哈利，你跟我来吧。”

哈利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了小天狼星。

艾玛盯着他们的背影，游离了一会，跟了上去。

小天狼星察觉到了，但任由她跟着，他也察觉得到，似乎从他回来启，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就对自己有着没来由的依赖感，像是在自己身上托付了什么，又好像是他随时会离开。

小天狼星领着哈利到了一楼的一个空房间里，那儿的墙壁以斯莱特林的绿为底色，画着梳条交映的枝干，绿叶长在林梢。

“小天狼星，”哈利率先开了口，好像急不可耐，“我很害怕。不只是我看到了蛇看到的东西，我醒着的时候，在邓布利多那儿，有那么一刻，我想……我想攻击他，我想像蛇那样咬他。”

小天狼星的眼睛闪了闪。

“我和伏地魔的这种联系，和一般的联系不一样。”

艾玛在门外睁大了眼睛。

“我总是被感染，变得愤怒，失落，或者……具有攻击性。我被他带领着，好像越来越像他了，会不会在看到这些东西之后，亦或者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的内心出了什么问题？我真的不想就这样跟着他，变成坏人……”

小天狼星双手握住他的肩膀：“你得仔细听我说，哈利。”

“你不是一个坏人，你是一个非常好的男孩，只是经历了一些不幸的事情。你明白吗？”

哈利盯着他的眼。小天狼星与自己的眼睛同样是绿色，清澈通透，像一汪映着树影的潭水。

“再说世界上不只有好人和食死徒，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光明的一面和黑暗的一面，重要的是我们选择哪一个。”

“这个选择是伏地魔不能左右的。你现在害怕自己走向黑暗，不就是在选择光明吗？”

哈利的眼睛亮了。

“这才是真正的你。”小天狼星在他头顶拍了一下，“你是个非常勇敢的孩子，哈利，总会让我想起詹姆。你和他真的很想，除了眼睛。”

“你有——”

“我妈妈的眼睛。”哈利已经听过这句话很多次了。

艾玛把头垂得很低。

“这是布莱克家族的家谱，哈利。”小天狼星指着墙上的壁画说，枝叶上画着一幅幅肖像，其中有几个用魔法抹成了黑色。

“这是我疯狂的堂姐，还有这位，应该很熟悉。”小天狼星指着纳西莎的肖像，哈利点点头，愣了一刹。

哈利看看家谱，看看关系网，看看小天狼星：“德拉科是我表哥？”

小天狼星一脸那当然的表情：“我以为你知道。”

“我——”哈利耳边响起了赛场上该死的“韦斯莱是我们的王”和自己唱的“马尔福是我们的王”，瞬间陷入深深的后悔……“好吧，我现在知道了。”

“要放以前，我会说我恨他们所有人。”小天狼星地肩膀放松，看着家谱说，哈利知道他这句话没有把除名的人包括在内，“但现在，德拉科和西茜确实让我有所改观——他们在尝试接受麻瓜血统，从那愚蠢的信念里跳出来。”

这点哈利是赞同的，但离开学校前对德拉科没留啥好印象，这会也不想夸他，只是嗯了一声。

“我得去和艾玛道个歉，小天狼星。”

“嗯？”

“我很早之前对她承诺过一件事，但我没做到。”哈利艰难地说，回想着伤疤疼到极致的时候，响起了那个女孩的声音，他那时对她说“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但他没有做到。

“好孩子。”小天狼星说，领着哈利走向出口，在门边停下。

“等到一切都过去，我们会成为真正的家人，等着瞧吧。”

哈利看着小天狼星满是热忱的翠眸，感觉整个人都是温暖的。他紧紧抱住了小天狼星，感受着这一刻，这样滚烫却又不真切的亲情，好像前一天他还是在储物间里被达力欺负的怪胎，这一刻却突然抱住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

艾玛默默走远了，顺着楼梯，走回了自己和赫敏暂住的房间里。，耳边一直是德拉科曾说的那句：

“承诺是十分危险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