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加更）

“感谢主人……”德拉科这一声像是含着血说的，沙哑至极，“感谢主人……”

“曾有人告诉过我，你天赋意禀，精通咒语，其中甚至包括不可饶恕咒——你们这样称呼，是吗？——我想知道，是否属实。”

伏地魔的声音好像麻痹了德拉科的神经，让他不得动弹。他不知道该作何回答，惊恐地僵在那儿，黑魔标记在左臂滚烫。

“向我证明你的实力和忠心，德拉科。”伏地魔戏谑地说，“我希望你帮我完成一项任务，它很艰巨，但若成功，你将拥有一切。”

在你来之前，我本能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

“是，主人。”德拉科说，“请问，什么任务？”

伏地魔好似玩弄人心般低低地笑着，又在把玩着他那力量深不可测的魔杖。

“杀了阿布思·邓布利多。”

---

邓布利多没有戴上戒指。

艾玛和哈利一人握着他的一只手臂来到了一个麻瓜村落。上一世是哈利单独来的，因此这里的一切对艾玛而言都很新鲜，再加上邓布利多没有危险的喜悦，她一路都是蹦蹦跳跳的，和因为幻影移形头被压得发胀的哈利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你没事吧？”邓布利多关切地问，“这种感觉需要慢慢适应。”

“没事。”哈利说，转了转眼睛让视线清晰起来，“但我更喜欢飞天扫帚。”

邓布利多笑了，他用旅行斗篷紧紧裹住脖子，说道：“这边走。”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他们经过了几间教堂和酒馆，这里杳无人烟，几乎没有生气。

“那么你告诉我，哈利，”邓布利多说，“你的伤疤，它一直在疼吗？”

哈利下意识摸了摸他的闪电伤疤：“没有。我也一直纳闷呢，现在伏地魔卷土重来，我还以为伤疤会一直火辣辣地疼呢。”

他抬眼看了看邓布利多，发现他正看着艾玛，此刻才转过头来，脸上是满意的神情。

“我的想法跟你不同。”邓布利多说，“伏地魔终于意识到你一直能够进入他的思想和情感，他觉得这很危险。看来，他开始对你使用大脑封闭术了。”

艾玛担忧地低下头，把项链的银色圆盘握在手心里。

还好，还有它在。还好，它没有响。

“我们到底要去哪，教授？”哈利问。

“啊，我还没告诉你。”邓布利多说，“我也不知道近几年我说过多少遍了，可是没办法——我们现在缺一名教师。我们是来劝说我的一名退休的同事重新来工作的。”

“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呢，先生？”

“哦，我想我们会让你派上用场的。”邓布利多含糊地说，“向左转，哈利，艾玛。”

他们走上了一条陡直、狭窄的街道，两边是一排排住房。今天下了几乎一整天的雨，此刻寒气也未散去。似乎是这冰冷的气息太像摄魂怪了，艾玛没来由的有不祥的预感，心里莫名发慌，她担心那个在伏地魔身边的小少年，他已经好久没有在双面镜中露过面了，虽然项链并没有发出如德拉科所说的人鱼的尖叫声，但也并没有让艾玛多安心。

“对了，教授，我最近收到了预防食死徒的小册子了。”

“我也收到了。”邓布利多说，“你觉得有用吗？”

“不太有用。”哈利说，“艾玛，你觉得呢？”

“啊？”艾玛愣了一下，“什么？”

“你没有收到魔法部的小册子吗？教你预防食死徒的。”哈利说。

“哦，收到了——跟没收到一样。”

食死徒……德拉科是否成为食死徒了呢？

他们很快走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暂住的麻瓜房子。那个房间又挤又乱，却充满了让人舒适的元素，比如地上那一堆鼓鼓囊囊的坐垫，要放在DA也是训练的好工具啊。

邓布利多干脆利落地戳穿了斯拉格霍恩的伪装，把他从扶手椅里“挖”了出来。哈利和艾玛站在屋子角落，都是一脸蒙圈。

“晚上好，斯拉格霍恩。”

“你没必要用魔杖扎得这么狠嘛。”斯拉格霍恩费劲地爬了起来，“疼死我了。”

荧光闪烁照亮了斯拉格霍恩海象一般的脸，还有他淡紫色的天鹅绒睡衣。邓布利多向他走近，和他交谈起来。

哈利向艾玛走近了些：“这是谁？”

“哦，这是一名教授。”艾玛道，“不要什么事都问我，哈利。”

“谁叫你什么都知道呢。”哈利嘟囔着。

这时，邓布利多突然站了起来。斯拉格霍恩好像因此很激动：“你要走了吗？”

“不，我只是想去一趟卫生间。”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噢。”斯拉格霍恩很失望，但还是礼貌地为他指路，“顺着门厅，左边第二个门就是了。”

邓布利多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顺手关上了门。房间在那关门的一声轻响之后安静下来，斯拉格霍恩站起身，看看哈利，又细细打量了艾玛一会，似乎拿不定主意要做什么，只是别别扭扭地走到火炉前，背对他们。

“别以为我不知道邓布利多叫你们过来是为了什么，亏他那样，叫来两个学生……”

哈利和艾玛都一脸懵地看他。

“你长得很像你父亲，波特。”

“很多人这么说。”哈利随口应道，仔细打量着斯拉格霍恩。

“只有眼睛不像。你有——”

“我妈妈的眼睛。”哈利几乎下意识接下这句话。

斯拉格霍恩看着哈利，竟然露出了微笑，似乎从现在启就已经自动把艾玛忽略了，哈利因此不满地看着他。

“哼。是啊。当然，作为一名教师，是不应该偏爱学生的，但我就是偏爱她。你的母亲，”哈利露出疑惑的眼神，但突然想起刚刚艾玛的回答——“这是一名教授”——神情平淡了些，“莉莉·伊万斯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之一。活泼可爱。一个迷人的小姑娘。我经常说，她应该进我的学院才对。我经常得到她很不客气的回答。”

“你在哪个学院？”

“我当时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斯拉格霍恩说，“当然啦，你母亲是麻瓜出身，没办法被分进斯莱特林——我发现这一点时简直不敢相信。我本来以为，她那么优秀，肯定是纯血统的。”

“我认识两个麻瓜出身的女巫，她们都是全年级最优秀的学生。”哈利用手背碰了碰艾玛的手肘，“其中一位就在我身边。”

“哦，你？”斯拉格霍恩好像才注意到艾玛，甚至觉得吓了一跳，“你是……？”

“我叫艾玛·格罗斯曼。”艾玛被哈利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软软的，“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斯莱特林？”斯拉格霍恩有些震惊，“斯莱特林招收麻瓜出身巫师了吗？”

“嗯……”艾玛想了几秒，“或许我是特例吧。有时候就会发生这种奇怪的事。”

“但这并不重要。”哈利说，“现在在哪个学院都挺好的，霍格沃茨已经比以往和谐很多了。”

“是吗。”斯拉格霍恩好像在发呆，看起来没从震惊中缓过来，“能被看中能力和野心的斯莱特林招收，哪怕是麻瓜出身，我想你一定非同凡响，小姑娘。”

艾玛对他微笑。

或是是她身体里的那片灵魂非同凡响吧。

“你会是我们的教授吗，先生？”艾玛开门见山地说，不理会斯拉格霍恩表情上所有的抗议，“我们今年的教授位置又空了一个，邓布利多来找你是为了这个吧？”

“不会。”斯拉格霍恩很干脆地说，“别说这个，我已经一年没和任何人联系了。”

“明哲保身？”艾玛轻快道，“但这样也太辛苦了。刚刚那样装成扶手椅可不太优雅，为什么不去霍格沃茨呢？那儿明明更安全也更舒适。”

“哼。”斯拉格霍恩似乎铁了心，表情很鄙夷，“这年头谨慎的巫师都不抛头露面，这个时候我在霍格沃茨任职，就等于公开拥护凤凰社！尽管我相信他们英勇无畏——”

“你来霍格沃茨，不一定就是要加入凤凰社啊！”哈利说，口气里忍不住带着一丝嘲讽。他想起了DA，想起艾玛从贝拉特里克斯的索命咒边沿擦过去，想起他们一起把神秘事物司搅得天翻地覆后，金妮赞叹“真是太酷了”，而没有一丝惧色。与之相比，斯拉格霍恩真是太窝囊了，作为DA的领袖，他的确很难同情斯拉格霍恩这样养尊处优，畏首畏尾的生活，“大多数老师都不是凤凰社成员，而且没有一个被害——当然啦，除了奇洛，因为他是为伏地魔卖命的！”

斯拉格霍恩像其他巫师一样，听到伏地魔这一名字便大叫起来，浑身寒噤。

“怕他？”哈利知道这句话不需要回答，“但他怕邓布利多，只要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就是安全的。”

只要邓布利多在。

艾玛把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回想着一路上，邓布利多纹路纵横，却依旧十分白净的手。

只要邓布利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