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瑞“孟老师,我可以借您那本《孽海花》吗?我不会损坏的!”
张云瑞亮晶晶地大眼睛望向孟鹤堂桌角的一本书,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似乎这个请求让她颇为窘迫。
孟鹤堂“当然,你拿去看吧。”
孟鹤堂把那本《孽海花》从一摞书的最下面翻了出来,径直推了过去,和蔼说道:.
孟鹤堂“还是要多在功课上下功夫,这些书读读就好,不要占用太多时间和精力。”
张云瑞“我晓得的,孟老师!”
张云瑞捏着书,脸儿上的笑意更深,她飞快地向孟鹤堂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跑出了教员办公室。
张云瑞“孟老师再见!”
孟鹤堂又埋头批了一会儿作业,眼见着日落西山,这才伸了个懒腰,将张云瑞抄写的本子放进自己包里,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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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瑞绕路去给母亲抓了药,到家时就有些晚了。一进门,就见母亲一个人呆呆坐在窗边,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
张云瑞“娘,您这是怎么了?我不是说了要去抓药,会晚点儿回来,让您先吃饭别等我嘛!”
张云瑞把药包放进厨房,洗净了手进来端碗碟去热,冷不丁瞥见母亲抹眼泪,心中不由得又是一沉。.
张云瑞“是不是他们又来闹事了?”
张云瑞“娘,您放心,这就去找爹!咱们娘儿俩已经被他扔在一边儿自生自灭了,他那个儿子干嘛还来赶尽杀……”
妈妈“没有没有,云瑞啊。你别着急,不是你哥哥……”.
母亲抹掉眼角的泪痕,一把拉住她的手劝说着,可话没说完,就被张云瑞截断:
张云瑞“张九南是他们张家的大少爷,我才没有哥哥!”
妈妈“云瑞,别瞎说!”
妈妈的声音提高了些,目光也凌厉起来,她忍不住咳了几声,平复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继续说:
妈妈“他是你爹的儿子,是你哥哥。”
妈妈“娘让你去读书,不是让你学得不止长幼尊卑!”.
妈妈“好了,好了,你去把饭菜热一下,吃过了饭,娘还有事要跟你说。”
母亲的话说了不知多少遍,张云瑞早就听累了。
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仗着他母亲是正室大夫人,从来都没把张云瑞和她母亲放在眼里。以前不过是对她们视而不见,最近这半月不知怎地,已经来闹过三四次,每次都像条疯狗似的。
偏偏母亲她性子弱,被人欺负到了头上,仍还是一脸地谦卑,让张云瑞看了就要气闷。
可母亲身子本就不好,张云瑞也不敢再说话气她,遂快步出了屋门,到厨房去热饭菜了。
母女俩简单吃过饭,张云瑞又在檐下点燃了小火炉,将刚抓回来的药材熬上,一边摇扇看着火,一边听母亲说话。
妈妈“今天下午,你爹来了。”
母亲的声音有些迟疑,全没有见到她父亲该有的喜悦。张云瑞没有抬头,依然注视着橘黄色的火苗,心中却咚咚地擂起了鼓。她直觉父亲这次到来,怕没有什么好事。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