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疟小口小口的喝酒,身子才暖和了起来,她伸出手小心地烤火,黑瞎子看她这模样,忍不住笑了。
肆疟有些迷茫,抬头看去。
黑瞎子现在其实算不得多好看,他满身的风雪,他穿的也不算多,里面两件高领,外面套着套黑色风衣,墨镜大概是刚才下来的时候裂掉了,镜片上有一丝裂缝。
男人一向不羁的脸上挂着笑容,凌乱的发丝张扬着,倒很有他的个人风范。
肆疟.笑什么?
肆疟脸有些发热,她转移了视线,问道。
瞎子我想,还好你有带酒,不然也不知道你现在冻成啥样。
瞎子估计得抬回去。
肆疟.……
肆疟想着这人的笑点还是这么奇怪,但毕竟他刚刚救了她,她现在就开口吐槽,好像不是很厚道。
于是她换了个话题。
肆疟.你什么时候来的?
瞎子吴邪给解雨臣打了电话,解雨臣听说你也在,回头就和我说了,黑爷这几天可是日夜兼程才找到你阿。
瞎子我以为你就是出去散散,没成想你跟着哑巴张跑到这破地方来。
瞧瞧,这家伙管国家5A级景区叫破地方。
肆疟开口想反驳几句,但看着黑瞎子,又说不出来了。
瞎子你干嘛?你跟吴邪那二货一样以为哑巴张要自杀?
肆疟.我……我就想送送他。
瞎子送送他——
黑瞎子叹了口气,似乎有些疲惫。
瞎子小蛇,在你眼里,我和哑巴张,哪个更好?
要是九年前,黑瞎子绝对对肆疟的答案十分有把握,但是现在,他真的不敢肯定。
果然,肆疟低声道:
肆疟.那还是哑巴哥哥比较靠谱。
瞎子你知道哑巴张在你小的时候好几次想过动手杀你吗?
肆疟沉默了下来,她知道,从各种细节,张起灵知道她知道张家族长的事情时,她瞳孔蛊惑吴邪时,张起灵知道她文身暴露时……还有许多次。
肆疟叹了口气。
肆疟.但是他没有,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最后还是没有动手。
肆疟.你和他不一样,哑巴哥哥舍得断,但是你舍不得,因为我是你唯一养大的东西。
肆疟.你舍不得我消失,又舍不得我颠沛流离,所以你不愿意看见,我想这可能是你算是比较难得的不愿意的事情。
肆疟.所以你把我往到处推,最后你想开了,又把我接回来,给了我几颗糖,觉得我们就能回去。
肆疟.你这样的方式,跟往我心上插几刀又说抱歉有什么区别呢?
肆疟.至于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你在赌,你在赌你不是养虎为患,我不会对你动手,你在赌,赌我对你的感情比你对我的感情更深。
黑瞎子沉默了,肆疟笑着摊开手,靠内的袖子露出了一只飞刀——按照刚才的角度,如果飞刀飞出,以黑瞎子现在,不死也伤。
肆疟.可是我对你又爱又恨,你以为我完全想不到你在想什么。
肆疟.但是你知道吗?我这几年下来,想杀你的次数,绝对不亚于哑巴哥哥想对我的。
肆疟.你以为我真的很乖吗?
肆疟.齐黑瞎,不是的,只是因为是你,所以我收起了獠牙。
黑瞎子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肆疟把飞刀往一边一扔,摊开掌心。
瞎子可我还是赌对了。
肆疟.是啊。
肆疟侧头漫不经心地看着石洞外纷纷扬扬的雪,噎下了后面那半句话。
因为你也不是那么害怕失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