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翻到通讯录,拨出电话,“喂,沈抒安,今晚有空吗?来我家喝酒。”
“谁惹我们家蓁蓁啦?说,我去帮你把他拷回来,给你出气。”对面的女声听出秦蓁的不痛快,笑着打趣。
沈抒安,沈淮安的妹妹,比沈淮安小四岁比秦蓁大几个月。完全不同于沈淮安温和文雅的性格,她生的锐利明艳,性格更是明郎大方,不拘一格。
“行了,我现在回去,你下了班到我家来。”
“行,小蓁蓁乖乖在家等姐姐来宠幸你哦!”
刚挂断,秦蓁表姐就打来电话,“阿蓁,一会儿有事吗?我到小春城了,可以在你那儿借宿几天吗?”
秦蓁想了想,沈抒安和表姐认识,就答到“可以,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哦,不用了,我已经在你家门口了,你直接回家就好。”
秦蓁:“......”
到了家果然看到表姐坐在门口楼梯上,旁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
“先上去吧,这次过来有什么事吗?”秦蓁走过去帮着抬行李。
“嗯,过来这边医院做交流。”过了会儿,靳瑶犹豫着开口“阿蓁,你见过顾珩了吗?”
拉着行李的手猛然一顿,秦蓁转过头看着她的表姐,“你知道他在这里,还知道我一定会碰到他。”
靳瑶似乎被秦蓁的眼神吓到了,她发现自己有一点怕秦蓁,但其实秦蓁一直对她很好,她有事情拜托秦蓁她总会答应,偶尔也会跟她说些心事,但莫名的她有点怕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表妹。
自从秦蓁父母离婚,她妈妈也就是她的姨妈丢下年幼的女儿和酗酒嗜赌的父亲一起生活后,她也总是格外心疼一些自己的这个表妹,她到现在都记得,有一天秦蓁满身伤痕跑来找她,小小精致的女孩子被打得浑身淤青,满脸泪痕地问她:“表姐,妈妈去哪儿了?是不是我不乖,她不要我了?爸爸,总是喝的醉醺醺地回家,我好像又惹他不高兴了......”说到后面,已经哭得抽噎讲不出话来了。
她抱着她,哄着:“没有,我们蓁儿可乖啦,是全天下最可爱,最懂事的孩子......”怀里的啜泣声慢慢变小,低头看,已经哭累睡着了。她这才开始帮秦蓁处理伤口,后来秦蓁经常一身伤地跑来找她,渐渐的她不再哭了,也不问她是不是她不乖妈妈不要她了,只是静静坐着让她处理伤口。
后来她长大了,似乎学会了保护自己,身上很少见到伤口了。她觉得秦蓁能平安长这么大,长这样好,真是奇迹。
再到后来,有一天秦蓁笑着跑过来告诉她,“表姐,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她看着秦蓁,从来没有在她脸上见到过这么明媚的笑容,少女含春,含娇带俏,仿佛一朵盛开的红色山茶。
可是这么一朵花也没有盛开多久,她明明记得前一晚她还开心地跟她说:“顾珩叫我明天出去,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他肯定是要跟我表白,答应跟我在一起。”然后第二天她就见到她单薄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这样了还问她,“表姐你去小石桥那里看看,顾珩见我没去会不会还等在那里啊。”
见她这样还心心念念着顾珩,她忍不住大喊:“顾珩!顾珩!顾珩!他退学了,你知道吗?他说有重要的事不是要答应跟你在一起,你顾好你自己吧!”
然后她看见秦蓁松开拉着她的手,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唇色苍白,眼里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流逝,明明如花的年纪,却显出灰颓败落之色。
看着她的神色,靳瑶有些慌了,后悔在这时候还说这些话打击她。她不过大秦蓁一岁多,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慌张地握住秦蓁的手,唤她:“阿蓁,阿蓁,你别吓我啊,我,我不是故意的,可能他是有其他事,你,你不要这样,阿蓁......”
“表姐,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本来不放心走的,可是后来进来了一个文质清雅的男人,让她安心回去,他会照顾好秦蓁,看秦蓁也没有反驳,她只好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