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娘待扶瑾极好,她险些把扶瑾当女儿一样看。只是在好,她也是楼里的姑娘。年龄到了,也该开始了。
七娘能做的不过是多拖了些时间。这已经叫其他姑娘嫉妒不已。
当七娘告诉她要为她开/苞竞价时,扶瑾十分平静地接受了。
开/苞竞价那天,她叫来孟瑶。
“为什么”孟瑶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头困兽。
扶瑾表现的云淡风轻,一点也不为今晚着急的,“你情我愿的买卖罢了”
“孟瑶心悦你”孟瑶也想到,有天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告白。
是跟她一起的日子太好,还是七娘待阿瑾太好,教他忘记了他们悬在悬崖边上。
扶瑾语塞,不想回答他,示意孟瑶身后的人,将孟瑶打晕。
把人扶到床上,她坐在床边,看着他。
面容七分俊秀,三分机敏,嘴角眉梢总是着带微微的笑意。现在即便是晕了也皱着眉头。
扶瑾伸手抚平孟瑶的眉头,低声道“阿瑶,我也心悦你。”
可是满身罪孽的我,怎么能跟你在一起。
扶瑾出去的时候把门锁上了,防止孟瑶中途醒来。

扶瑾穿了身红衣,红衣衬得她愈发妩媚娇艳。
一片黑暗污秽中,突然长出一支蛊惑人心的罂粟花,谁也抵御不了她。
乌黑的长发简单的披下,雪白的皮肤愈发显得唇儿红艳。
她安静地坐在软榻上,大红的裙裾披散在周围,这副模样像极了等着洞房花烛的新嫁娘。
嫖客们都发出被惊艳到的抽气声。
最后,今晚扶瑾陪了个中年的修士。
他盯着扶瑾的眼睛就像是看见鲜肉的恶狼。
他让扶瑾带着,进了扶瑾的房间,见扶瑾美艳的模样,急不可耐想上前将人搂进怀里。
扶瑾躲了过去,修士恼怒道“贱/人,躲什么,老/子是花了钱的”
修士只觉得眼睛一花,就见美人倒了杯酒,拿着酒主动依靠在他怀里,“仙人,不急,先喝杯酒助助兴。”
修士开怀大笑,不知是被那句仙人还是美人知情识趣给取悦到了。
美人自己饮了那杯酒,接着吻了修士,将嘴里的酒渡了过去。
扶瑾不动声色看着修士自己倒了杯酒,恶心的舔着杯子,然后一件一件的把衣服脱了,抱着床上的被子做运动,嘴里说着污言秽语。
扶瑾厌恶的看了眼床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嘲讽的不是床上的修士,而是一个已经不在世上的人。
她把她带入风尘,却不想她能在这里过得如鱼得水吧!
扶瑾恨她,纵然有生养之恩,她也恨她入骨。
她的身子能一日日衰败下去,有扶瑾的手笔,看她日渐憔悴,受病痛折磨,扶瑾心里有些快意。
她为妻不贤,为母不慈。
为人妻,她亲手杀了丈夫,那是个待她如珠如宝的男人,八抬大轿从青楼迎她,娶她为妻的男人,即使他是只九尾妖狐又如何。
扶瑾不想苛责她为人母有多不好。她如何待自己都可以,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动手杀了父亲。
扶瑾想是不是父亲对她太好了,才叫她得意忘形,有勇气动手杀妖。
那天两个人抵死缠绵,她从枕头底下抽出匕首,刺进男人的心脏。
男人捂着流血的伤口,痛苦的看着女人,专门对付九尾妖狐的匕首,又是扎在心脏那样重要的地方,男人必死无疑。
男人没有管床上的女人,拔出匕首随意丢在地上。出门找到在院子里玩耍的女儿。
女儿看到父亲身上的血,吓得脸色苍白,哭成了个小泪人。
男人把九尾狐的传承印在女儿的脑海里,封印了她的记忆,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从那之后,女人疯了,只记得她的男人跟着别的女人跑了,留下个像他的女儿。
疯魔的时候恨她这张像她父亲的脸,清醒的时候恨她血液里流着妖的血。
扶瑾从回忆的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天亮了。
她打开孟瑶的房门,孟瑶跌倒在她脚边。
想孟瑶靠着房门一夜没睡,扶瑾心底一暖,又坠入寒冰里。
“阿瑾,有没有事,有没有事”孟瑶紧张地抓着她的肩膀,恨不得扒了她的衣服检查一下。
“一夜春宵,怎么会有事”扶瑾拂开的孟瑶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上都是血。
孟瑶脸色一白,袖子底下的手攥地愈发的紧。
扶瑾转身离开。
扶瑾带着伤药去找孟姨,让她别告诉孟瑶这件事。
孟瑶心里想的是什么,孟诗心里清楚。两个人要是能在一起,她也不会不同意。
但最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没钱。要为扶瑾赎身,没有银子。
孟瑶迎来生命里的第二次暴击,孟诗去了。
死前让孟瑶带着枚珍珠扣子去兰陵寻亲。
扶瑾想陪着孟瑶,但她不能。
她靠在离他最近的一间房的墙,这么远远的陪着他。
她很想抱着他,对他说,你还有我。
然而她跟他隔着一墙的距离,她只能静静的听着他低声抽泣。
为他亲手做一日三餐,托人送到房门,即使他不吃。
他走那日,她悄悄在他行囊里塞了些银两和一个她亲手绣的兰花样式的香囊。
那日,孟瑶在扶瑾屋门口,来回踱步了许久。
扶瑾在另一间屋子看着他,眼里尽是留恋。
最后孟瑶被气走了,扶瑾吩咐了丫头,告诉孟瑶,小姐跟李公子出去游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