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的缘故,紫女派了马车送余酒回去,余酒也没有推脱。
她本来想趁白亦非没看见去换一件衣服,但没想到一下马车就看到了白亦非。
余酒只能把披风拉得紧一些,不让风吹开露出衣服上的血迹,虽然她穿的是玄色衣衫,但就怕万一。
事情也如她所想,等到时没吹开披风,但白亦非却嗅到了血的味道。
白亦非你受伤了?
白亦非眯了眯眼,有些严肃。
余酒刚想说是别人的血,就听见白亦非说,
白亦非不要骗我是别人沾到你身上的。
余酒看不得白亦非那样心疼和急切地眼神,垂下头,
余酒只是咳血了。
白亦非扶着余酒肩膀的手突然一紧,过了十几秒才恢复原样,然后将余酒打横抱起。
白亦非还难受吗?嗓子疼不疼?有什么想吃的吗?
听到白亦非一连问了这些个问题,余酒真的很感动,他那样淡然的人,几时有过这样激烈的情绪?可次次都因为自己...余酒眼中泪花翻涌,柔声道
余酒不难受了,嗓子也不疼,倒是想喝夫君做的鸡汤了。
白亦非好。
将余酒放在床上后,白亦非就去了后院厨房。
余酒看着床边的暖炉,他那样畏热的人....
余酒将窗户打开一点缝隙,看着窗外房顶上未化得雪发呆。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窗户关上,余酒才发觉是白亦非回来了。鸡汤都炖好了,看来自己是这样看了很久了。
白亦非小心点,别受凉。要是喜欢看雪,我带你去。
说着,白亦非舀了一勺汤送到余酒嘴边。
满室寂静,相顾无言,不一会儿,一晚鸡汤就见底了。
余酒觉得身体乏得很,这留了十年的病根,发作起来可真是凶猛。
白亦非看着余酒熟睡的容颜,嘴唇不似往日鲜红了,脸颊也透着苍白。
白亦非在手心凝结了一片血色冰花,原本他承袭秘术必定会痛苦万分,但有了余酒寻回的药却一点痛楚都没有。
白亦非看着床上脆弱的爱人,忽然想起来他的母亲,她说,
夫人你总会明白的,一天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没有一代血衣侯能长久地留住感情。乖孩子,你会明白的。
他记得母亲从灵魂中发出来的孤独,只是那时他并不明白。
太阳开始西落,冬日里夜晚总是来得这样早。这本是白亦非最喜欢的时刻——冬季寒冷的夜晚。但今天他突然觉得有些孤独。
没有余酒的前18年人生里,他没有体会过温暖,所以不觉得孤独;和余酒有误会的两年里,左右余酒还是在身边的,也不孤独;寻找余酒的那十年,他找不到尸体就相信她一定还活着、一定会回来,同样不孤独。
但此刻,看着熟睡的近在眼前的爱人,白亦非却觉得心里空寂地不像话,他救不了她,十年前没有、十年后依旧不行。
夜幕降临,天上的星星波澜壮阔,它们见证万万年的王朝更替、斗转星移,一闪一闪地诉说着人们听不懂的江湖传奇。
在这样的夜里,有人与家人相伴在烛火旁嬉笑闲聊,有人带着对未来的期盼进入梦乡,也有人在油灯下思考着天下棋局....也有人但对于白亦非,这个夜晚,黑暗笼罩着深渊,除了深渊,还是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