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肖战爸爸年长妈妈十岁多，又是军统出身，所以从小到大肖战爸爸一直在家里是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并且很多想法都是严厉且根深固定，肖战心思随了母亲，很多意见相左的时候不想扩大问题严重性选择默不作声，听听就过去了。

包括他考研工作到遥远外省的三线城市，也是为了避免因为生活上的事与父亲冲突。

那次赵玟找到医院来找肖战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他的爸爸会跟他讨论这个问题，饭没吃到一半肖战就已食不知味了。

“Anna院校纵火案警方给出结论了吗？”

肖战看了一眼在外面客厅里陪妈妈一起看电视的艾雎，才放下心言道，“H警官已经结案了，只需要到开庭的时候雎儿出席就可以。”

“那就好，一会你跟我一块去拜访一下赵伯父，他们一家子刚从国外回来。”

“雎儿身体不好……”

“谁说要她一个小姑娘也一块去了，”肖战爸爸语气有些严肃起来，“我实话告诉你，你一个没结婚的人就带个15岁的姑娘像什么话。”

肖战低首，神情亦是不好看，肖战爸爸接着说，“这个叫艾雎的小姑娘就不必跟你一块了跟我们回去住，玟玟说了，她嫁过来不会介意艾雎，但是咱们也不能给他们家难堪。”

肖战爸爸言语之间尽是不容反驳的冷硬，听起来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肖战放下筷子，头也不抬，“赵玟介不介意跟我没有关系，我不会跟她结婚的。”

“你这什么态度!”肖战爸爸终于也不掖着脾气，吼了一句。

肖战也不激动，依旧风平云淡，“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言听计从，但是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喜欢赵玟，更不会娶她，这就是我的态度。”

这顿饭因为肖式父子的吵架而最终不欢而散，肖战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盘子和碗的碎片一边想到那天赵玟来找他的时候说了一下俩家的联姻的事，他知道这俩年父亲的生意出了些问题，联姻也是为了借赵家的势力来帮父亲一把。

但肖战觉得如果父亲想找人帮忙完全可以求助他，他是肖家的唯一儿子怎么可能对家里不管不问，但他想不到父亲还是宁可用这种方式来保全他的公司。

这时，袖子被扯了一下，也让肖战拉回了想法，低头看去，是雎儿，她站在旁边然后冲他伸出一个拳头，只有一根食指伸着上面写着“拉一下”，肖战看到字抓住指头，然后手掌伸开，一枚月季绽放在掌心。

肖战接过花，噗嗤一声笑了，“雎儿，我问你，你想要我结婚吗？”

艾雎看着肖战，手指指了指肖战，又指了自己头，然后放到胸前四指握住翘起大拇指弯了一下，肖战读取到，艾雎的意思竟是问了自己愿意结婚吗的问题。

“哎……”肖战叹了口气，想着艾雎说到底也是个未成年，成年人的风月世事她怎么可能会懂。

低头嗅了口月季，甜美的香气冲散了剑拔弩张后的疲惫，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雎儿，你老实告诉我，这花你从哪弄来的？”

艾雎闻言，歪了歪头作疑惑状，像是无辜的幼犬一般，女孩指了指阳台，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一个大个头的冷面男人竟坐在地上抱着花盆伤心，像极了幼稚的被摔坏玩具的孩童，嘴里念念有词，“这是我好不容易种出来今年开的第一朵花啊……”

就在肖战打算将艾雎摘下来的花埋到土里，以葬自己多年以来的辛苦时，额头落下一枚温热触感，顿时一股麻麻的电流从那蔓延到肖战全身。

少女的亲吻，仿若沐浴清晨的香气袭来，最是没有分量的轻柔却在肖战的心海里洞穿了一个大洞。

从此，看风不是风，看云总觉少了形状。

Anna院的纵火案结束后，肖战和艾雎的生活总算是正式进入了普通人的平稳生活，艾雎右手上的石膏也换成了简易的绷带，可以不用吊着，生活上可以拿些不重的东西。

由于每周过来的心理医生建议艾雎暂时不急着去融入集体生活，所以艾雎的学业课程都是由肖战网上请来的家教进行网上授课完成的。

肖战不值班的时候会陪着她在家一起上课，在这过程中，他发现艾雎真的是个天资聪颖的学生，不管学业什么难度，她总会安安静静做出一份完美答卷。

以前听课时，老师讲过自闭的群体中会有小部分属于智商超群的天才。

其实在肖战心里，比起这种人人艳羡的懂事天才孩子，他更希望艾雎表现出受害者的脆弱和无助，依靠他，甚至是病殃殃的，需要时刻他照顾的，让他觉得自己是撑起她象牙塔的那个支柱。

但生活了这么久，肖战注意到艾雎却是超脱他想象的稳重本分，她有时也是心思极其细腻，会察觉到肖战每次情绪的喜怒。

这种新奇的反差没有影响到肖战对艾雎的心疼，甚至这种疼惜逐渐发展成一种古怪的方向，他知道这是世人所不耻的，但他似乎也有些停不下这种感觉。

那天肖战坐在医院天台上吹风，正好碰到他大学老教师也在天台，俩人在那不知不觉聊了起来，老教师身体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来检查检查，不知怎么就聊起了老教师老家的亲戚的事。

那个亲戚刚从监狱里出来，并不是因为刑满释放而是当初的案子是个冤假错案，如今翻案了，虽然国家机构赔偿了大笔赔偿金，但是长时间的监狱隔离让他无法再融入那个地方，家庭也尽数散去，余生潦倒伶仃，现如今寄宿在老教授家里。

肖战随性一问，他是怎么被判罪的，那个老教授说，他被他的二婚妻子告到法庭上说他强j继女，然而事实是他的二婚妻子伙同继女坑了他，可怜他本来是个德高望重的律师，就这样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肖战不禁有些疑惑，他那么精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下场。老教授不禁苦笑了一下，说出的话却让肖战惊愣了许久。

“因为啥，还能因为啥，他爱上了他的继女，被迷惑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