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笑着,目光忽然被一朵花吸引,“大皇兄,这花的颜色怎么和早晨母妃带我来时不一样了?”
予漓一时答不上来,不免踟蹰。
两人正说话,却见瑛嫔携了侍女经过,便柔声道:“此花唤作美人面,朝则深红,暮则粉白,就像美人面孔,一日多变,嬉笑怒骂,喜嗔皆宜。”
容与笑道:“瑛母妃便是美人面孔。大皇兄说是不是?”
予漓一时怔住,旋即含笑:“名花倾国两相欢。”
瑛嫔失笑:“皇长子过分夸奖了。”
容与介绍道:“大皇兄,瑛母妃也算咱们的母妃,你少在后宫走动,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吧。”
予漓勉强笑:“我与瑛母妃有过一面之缘。瑛母妃一个人在这里赏花?好像闷闷不乐。”
瑛嫔语意哀婉:“过些日子便快到清明了。清明时节,难免想念家中已故的亲人。”
予漓问:“还有别的家人在么?不能入宫觐见么?”
瑛嫔道:“见了还是要散,聚少离多。与其别后更思念,不如不见。”
予漓难过地低下头,“我亲母妃去了,想见也见不到了。”
瑛嫔忙安慰道:“殿下不必伤心,虽然殿下生母不在了,但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心系殿下的。她以前做任何事,肯定也是为了殿下好。”
予漓问道:“多谢瑛母妃开解。瑛母妃心情不好,怎么不带个人伺候陪着?”
瑛嫔伤情,“带个人伺候又如何?陪着的人不是懂自己的人,也是白陪着。”
予漓动容:“有时候觉得人多好些,有时候却觉得,人越多,心里越孤单。”
瑛嫔微笑:“殿下所说,正是这个理儿。时候不早,我先告辞了。”
予漓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喃喃道:“原来人多陪着还是孤单,只有知心人陪着,才是真正快活了。”
容与牵着予漓的手问:“大皇兄,你嘟囔什么呢?”
予漓道:“没有什么。不过,照萱,你说是不是?”
容与一脸茫然:“大皇兄比我懂得多,说的总是对的!”
我出声招呼,“照萱,过来。”
蕴蓉这才出声笑,“淑妃,德妃,贤妃。”
予漓发觉人多,有些紧张,“诸位母妃雅兴,都在这里。”
蕴蓉爽朗笑道:“你母后宫里那些女孩子,一个个妖妖调调的,本宫实在不爱看,就出来了。不想德妃、淑妃、贤妃竟与本宫是一个意思。好了,殿下你既然也出来了,就和胧月、容与好好玩玩吧,胧月要看和睦,什么时候都行。”
容与和胧月见我和贤妃点头同意,一蹦一跳地跟着予漓走了。
我见孩子们走远,方向蕴蓉道:“你不爱听皇后的话也罢了,这样说走就走,也太不给她脸面。”
蕴蓉冷笑,“脸面是要自己给自己的,我要给她,她也受不起。总不成让我坐在那里,眼看着皇后倚仗着皇长子做了太子,她便坐定皇太后之位。与其来日眼睁睁看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便不能让她得偿所愿。”
甄嬛道:“予漓未必会娶朱茜葳。”
“娶谁都一样,他总是皇后的倚仗。”她轻哼,“算皇后厉害,抢了别人的儿子做自己的儿子,才那么肆无忌惮,我总不能让她遂了心愿!”
她说罢,携了宫人离开。贤妃向笑吟吟摇头道:“庄敏的脾气还是那么,你劝她也不会听。话说回来,瑛嫔与皇长子年纪相仿,倒是很会宽慰人,彼此倒谈得来。”
我笑道:“姐姐自己说说便罢了,给外人听去可要多心。虽然年龄相仿,但瑛嫔可算是皇长子的母辈,这身份可错不得。别说咱们,瑛嫔与皇长子虽然年轻,怕也很清楚。”
贤妃笑道:“瑛嫔到底出身清河王府,是隐妃亲自挑的人,果然淑妃更上心。话说回来,瑃嫔到底跟皇后更亲近,也难怪,岐山王府也是跟皇后来往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