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正说着，今日的戏已经完了。佟越赶忙下去跟各位太太寒暄。等寒暄完了，都已经掌灯时分了，正是晚间演出的时候。与白日的演出不同，晚间都是爷们儿的天下，尺度也就比较大。佟越也试过几次在台上上演点活春宫的尺码，但无奈坊间反弹声音太大，也就罢了，但擦边球还是要打的，挑一挑露大腿和胳膊的舞蹈总没有问题了吧，这也算平复了坊间的物议。
佟越正要休息一会儿，为晚上的事情做一下准备，流云却匆匆的跑了上来。佟越正要斥责流云没大没小的。流云却急匆匆地说道：“姐姐，不好了，哑妹不行了！”
佟越听了，脸色一变，：“哑妹。不行了？怎么回事？慢慢说！”
等佟越到的时候，大壮和春兰已经到了，春兰一脸悲戚之色，见了佟越，喊了一声“小姐”，就说不下去了。
佟越见了一眼早已经断气多时的哑妹，心如刀绞。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壮的语气仍然是没有波澜：“是被人掐死的！”
佟越把手节捏得直发白，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良久说了几个“好”字便径直回房去了。
过了一阵，就听着楼下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正是被佟越救回来的青姑。自从当街把青姑救回来，哑妹一直也在流连忘返跟着青姑过活。青姑正是原来是李府的少夫人，婆婆是当今大皇子的乳娘，也就是李老夫人。就是因为生了哑妹而被李府嫌弃。其实本来夫妻感情尚好，而且年纪又青。过几天再生一个孩子也可以。可李府老妇人当家，李家大公子又是一个对母命是从的人，青姑又是一个不会经营的人，最终被人赶出了李府。在流连忘返话不多，也算是勤快，这么长时间也就算是相安无事的过来了。不过，自从上次在大街上闹了一回，李府相公到底是没有过来瞧过一眼。
哑妹除了不能说话，倒也是乖巧可爱，也知道自己娘受了委屈，很是懂事。佟越冷眼旁观，知道青姑对于哑妹从心底里是厌恶的，感情更是冷冷淡淡的。是以平时里佟越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照看。毕竟想着是青姑的女儿，又是家里事，自己不好管太多。不想今日里，出了这样的变故。一想到这里，佟越救又悔又恨。第一次，对自己到这个世界来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无力之感。早知如此，就把这孩子与流云和险生一块养着就是了。
正胡思乱想的后悔之间，大壮和春兰进了房间。居然惊动了昊京京畿衙门，哑妹明显被人害死，是一个命案，连带着流连忘返都已经封禁住了，暂时不能营业。
流连忘返在昊京城里面是有名的销金窟，又是九皇子的钱袋子，与六皇子、定北侯世子、当今皇后牵扯很深。如果不是有幕后的势力进来，京畿府衙门真没有这样的胆子来查抄封禁流连忘返。别的不说，但是每晚的流水就是一笔天大的收入。
对此，佟越倒也不意外。钱财佟越不在意，但对于哑妹的私，一定会讨要一个说法。冷笑着咬牙切齿道：“没想到来得到快！大壮，你去盯着青姑。来者不善，人架着不走，鬼拽着飞快，这栽赃的手段玩的到是溜！只是可怜了哑妹！如今不给她们一点教训，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大壮听了点点头，走到了门口，又对佟越道：“哑妹的事情你也不必太过挂怀，虎毒不食子，只是没想到啊。。。”
佟越红了眼，恨声道：“没想到什么？如今在自己家里的地盘儿被人作践？你觉得是长脸还是有面子！”
大壮知道佟越在气头上，立刻闭嘴不再说话。楼下传来阵阵的闹腾声音。佟越冷着脸走了出去。丫头仆役，连带着后厨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都纷纷出来。佟越笑着道：“咱们流连忘返，出了命案，能不能开下去，不好说。也有可能牵连你们。现在要么你们留下来，要么就赶紧辞工。我这里也不差银钱。”说完冷冷地看着众人。
过了半刻，一个年长的婆子颤颤巍巍地走出来，跪下小声道：“老板，小人家里面就等着银钱下锅呢，要是这样，小人就不干了！”
佟越眯了眯眼，温声道：“好！春兰给钱！”
旁边一个年岁差不多的夫人有些恼怒道：“李妈妈，平日里老板娘对咱们也算是照顾。尽量给大家体面，现在你走得倒是快！”
拿了钱的李妈妈尽量绷着自己的脸，不让笑容露出来：“张妈妈，老板都没有说什么，哪里就轮到你来教训我了？再说了，都是挣一口嚼果，在谁家干还不是拿着工钱干活？”又鄙夷道：“这个时候倒是显得你忠心不二主了？”
有了李妈妈带头，不多时又有十几个人出来领钱离开。剩下的人以张妈妈为首，愿意留下来帮衬。
佟越笑着点点头，让她们回去休息。时刻准备开业。
过了一个时辰，李妈妈与张妈妈在放里面向佟越回话。大壮和春兰才知道李妈妈居然是带头试探人的。那些离开流连忘返的，自然不能再回到这里找伙计。春兰道：“这些人将来肠子会悔青的，上哪里找第二家如咱们流连忘返这样的主顾！”
李妈妈笑着道：“我带头离开，最是那个刺头，但是老板不计前嫌，仍然雇佣了我。这些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咱们是开店的，一切都是老板说了算！关键时候脑子拎不清，也不能怪今后在别的东家里面受苦。”
佟越点了点头，让春兰给张妈妈和李妈妈又赏了银钱。两个妈妈连忙说不敢。佟越也没有勉强，没来来她这里干活儿确实是体面的。早早地上了床，养精蓄锐好对付明天的场面。
不过一想到哑妹，心里一阵忧伤。往者已矣，只能将真凶绳之以法，方能为死者讨回公道。佟越更喜欢这种直接简单粗暴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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