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的京城,一桩惊天大案让朝野震动,文武百官皆是忐忑不安,不敢多言,生怕被牵涉其中。圣上更是勃然大怒,下令一干人等斩立决,昨日还是风光无限的朝中一品大员,今日就成了阶下囚,刀下亡魂。
此案由朝中官员暗中上奏弹劾,刑部负责查明案情,从开始到结束,全是在暗中进行。没有经过朝中议事,刑部审案,就连案子的卷宗都未曾公示于人。
就在众人还懵然不知朝中已然出了大事的时候,一夜之间,慕相大人的府中血流成河。上下一百多条人命,成了刀下亡魂,而慕相,在狱中一杯毒酒,含冤而亡。
那一夜,血腥气似乎满城都能闻见,哀嚎声不绝于耳,但却无人敢管,因为亲自去送这些人上路的,是谢危。
这是整个大乾心机最深重的人。
圣人皮囊,魔鬼心肠。
天子半师,太子太师,多少人敬他、重他、仰慕他,权势滔天,说京城是他的地盘也不为过。
他亲自出马,必定是奉行皇命,纵然朝中官员也惊讶为何圣上会忽然对慕相一家发难,但如此大阵仗,定然不是小事。
这桩暗地进行却又闹得满城风雨的大案在第二天才得到说明,但也不过只是一句简单的交代。
“经刑部查明,慕相暗行谋逆之事,一干人等已被处决。朝中要员,应以此为戒,不生二心。”
简简单单,却又重比千斤的谋逆二字,搭上了慕府上下一百一十三条人命。
慕家满门,只有一个女儿跟在太后身边,在白马寺礼佛未曾回京,躲过一劫。太后极为喜爱慕家女儿,向圣上求情。圣上顾念太后,法外开恩,言曰,念在慕公为朝廷戎马半生的份上,给慕家留下了一丝血脉。
传旨的太监到白马寺时带去了陛下的口谕,允准慕家小女回京为家人办丧。
素衣如雪的少女面色决然的跪在地上,低头谢恩,叩谢吾皇皇恩浩荡,一滴清冷的泪滑落,很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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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连绵几天都是阴雨的天,雨雾蒙蒙,好似人的心情一般,浓的化不开的阴霾。
往日繁华热闹的街道也因为这雨变的寂静,行人寥寥,多是行色匆匆,像是着急回家好躲避这雨。
城门口一辆马车缓缓驶进来,马车上挂着白色的灯笼,偶有行人驻足看了一眼,又很快的远离,生怕和它扯上什么关系。
因为灯笼上有一个字,“慕”
现在京城中谁还敢和慕家有什么牵扯,就连私下议论都没人敢提及,朝中官员更是对此讳莫如深,无人敢说。
城中一处茶楼的高处,墨色衣衫的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道路上的马车,神色淡漠。
她终于是回来了,可这时回来,也是于事无补。面对一个空旷的慕府大宅,她一个孤女,还能如何。
刀琴“大人,慕府那边,要去帮忙吗?”
谢危“只怕这个时候,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
刀琴“可是慕家被抄空了,慕姑娘此时回京怕是连办丧都很困难。”
想到慕家如今的光景,谢危唇边冷笑。
谢危“若是连这些事情都撑不过去,还不如留在外面,何必进京。”
刀琴“要不,属下想办法送点银子过去,慕公的丧礼,不能太简单了。”
谢危淡淡抬眸。
谢危“怎么,你这是动了恻隐之心?”
刀琴低头。
刀琴“属下不敢。”
谢危“如今慕氏一族的境况已成定局,不必多生事端。”
世人一叶障目,只知有胆大妄为 ,不知感念皇恩的忘恩负义之徒,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的行谋逆之事,但是其中内情,这位天子半师却比谁都清楚。
或者说,他亲眼目睹了所有的经过。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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