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混浊,晕染了一片黑暗,仿佛回到了初期,那个未曾孕育着盘古的年代,亦无人手持利斧,敢去劈开这混浊了。
一切就这般静着,沉寂在黑暗之中。
天阙,一位不速之客悄然而至,她微微抬手,纤手在一旁侍女端的碟中帕子上轻轻擦过。
“就这块地方吧。”她攥起帕子,轻轻朝星体那儿一挥,便迅速将片土缩小拢在其中了,小小的,没有丝毫生灵,又黑乎乎的,像一块炭一般。
“这……娘娘,这空缺该如何填补呢?”一旁侍女埋下头战战兢兢地问道。
“拿水来补吧……”说罢,她将帕子缓缓放在碟中,着了些许清水,微微扬手,将水滴凝聚在掌心,又挥手融进了土块,那便是地球了。
她警惕地又向四下瞥了几眼,果然是空无一人的虚无之地,如此,便是最好的了。
“此事切记不可声张,把它埋在古林的中心那棵梧桐树下,就去干该干的活吧,别让他人起疑了。
她将发上的簪子拔下随意扫了几眼,又缓缓簪回,“果然还是没有霜月那丫头机灵啊,到底是心事难放……”
那侍女埋下头,眼神中满满的惊恐,身子一颤一颤的,大气也不敢出,待那女子摆了摆手离开,才缓缓抬起头,匆匆将帕子掩与衣中,四处张望着,急匆匆跑出这片虚无之地。
天宫,“不好啦,不好啦,主神大人不见了。”一婢女从主殿慌慌张张的跑出,一旁路过的神将慌忙将她拉住,“你且等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婢女见是神将,忙草草行了一礼,“今日是众神议政,奴婢正给主神寻着玉簪,岂料一转身主神却不见了,却隐隐闻着有迷香的味道。
主神向来不是言而无信之人,绝不会在这节骨眼上贸然离去的,定是有人有意而为。”
不愧是征战四方的名将,那神将迅速冷静下来,捋了捋思绪,问道:“主神今日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主神今日朝时一直长睡不起,睡意愈来愈浓,但未曾闻到有奇香。”
那婢女定了定神,喘了几口气,眸中依旧是难以掩饰的慌乱。
那神将先是一惊,看了看四处渐涌的人群,压低了声音:“莫非是诅咒中所言?”
下一秒,一道身影闪过,紧接着一个宽厚的臂膀压在那神将肩上,神将先是一慌,将手迅速摸到剑柄,刚准备出手,一阵熟悉的戏谑声响起。
“呦,卿洛,来的这般早,难不成你看上了这婢女,赶早来私会了?”卿洛放下警惕,将手垂下,白了他一眼,嫌弃地说道:“卿鸠,你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闹?主神失踪了。”
“什么?主神失踪了,怎么回事儿!”原本一脸坏笑的卿鸠一下子皱起眉,严肃起来,“这可不是小事,切莫胡说啊。”
“我没胡说,这婢女是当时服侍主神的人,消息刚传出来,我怀疑主神的失踪和诅咒少不了关系!”
“什么?你小子说诅咒?”居右丞相旁的文官一把拍在卿洛肩上,可怜的卿洛一连受到双重暴击,而且一次比一次疼,真不知道一老头哪来的这么大力气,更别提为什么都这么巧合的拍在同一肩膀了。
“确实,主神近日体型越发瘦小,上次我去寻主神讨论开辟荒芜之地,无意间发现主神的骨龄已经接近孩童的骨龄。”
“再加上主神今日的酗睡,完全是可以确定了!”卿洛接着卿鸠的话赶忙说着。
“终是躲不过么?”右丞相将拐杖往地上狠狠一锤,将手背到身后,仰望着天穹,眼中微微闪现了泪光,
“那丫头啊,是我从小看大的,本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法者,但一次偶然机会被选入了神将的军队之中,岂料那主神荒淫无道,沉迷酒色,草菅人命,受敌国美人迷惑,直接向他国服软,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后来呀,那丫头看不过百姓疾苦,只身一人闯入主殿,将主神杀了,拥自己为王,重新整顿了军队和百姓,带领众神征战四方,将他国统统灭掉。”那文官顿了顿,微微拂去眼中的泪花。
“她凯旋而归之时,突逢北极光,而生命女神现身,她只是低低一吟:‘你救百姓于疾苦是好,但杀戒过重,必定会有诅咒缠身。’
丫头只是淡然一笑,说道:‘一切都由我而起,一切罪孽都由我而担好了!’没想到真的出事了啊!”右丞相再也忍不住,索性也不去掩,让泪水直接从脸颊上滑落。
众神皆是忆起旧事,一时伤感,难以自抑,“对啊,她本来应该是是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女孩儿,岂料牵扯天下大事早早愁绪满怀啊!”右丞相忍不住说道。
“带军杀敌时,她一直冲在最前,还说什么邀功?而战士们哪里不知她是为了将诅咒全揽于她身上。
哪怕可能是谣传,断然不想牵连到我们!巾帼不让须眉,巾帼不让须眉啊!”卿洛皱着眉,一只手扶在额上,示图掩去满面愁容,一旁的卿鸠早已陷入了沉思……
“如今不易恋旧,还是商议一下下一步该如何吧。”晁妃拂袖擦去泪水,打破了这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