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对晁妃说的对,我们暂且将此事搁一搁,先解决一下今日原本的议事吧。”右丞相稍作缓息,缓缓说道。
“今日的议事本是开垦虚无之地,再加上主神被诅咒所缠之事,本将觉得有必要及时开垦,以壮大军队!”卿洛言道。
“不错,确实应是如此,一面众官吏随我寻找主神,一面再派人开垦荒芜之地……”右丞相捋捋胡子,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如让下官去开垦荒芜之地,论起法力,下官实是不及各位,但下官略微继承了生命女神一脉,想必开垦更为方便一些。”晁妃打断右丞相的话,急匆匆地说道。
众神听罢,先是一惊,遂便都点头称是,右丞相道:“如此便好,可还需要人手?”
“也无需太多人,和刚入我宫中的婢女雪鸢一起便好了。此事应提早而为,若是无事,下官便早早回去准备了。”见右丞相摆了摆手,晁妃微微欠身,又言道:“下官告退。”
古林,紫色的雾气弥漫着,深紫的土壤似是在很久以前染过殷红的鲜血。灵气浮动,在雾中打转着,闪现出微微星光。
古藤紧紧地缠在树枝上,四处尽是残缺不全的树枝。
远处有一座火山,那是神和魔兽最大的威胁。
雪鸢提着裙摆,匆忙地跑着,穿过一棵又一棵古树,不住地向四周张望着,一声哀鸣打破了空气的沉寂,雪鸢一惊,也没顾得看脚下,一下子被漫上地面的树根一绊,跌在地上。
四周空气突然骚动起来,哀鸣一声接着一声,又像是在啼哭,在悲嚎。雪鸢慌忙看了看四周,又匆忙爬起,继续向前跑着,她知道,她不能停,否则一切全都完了。
一阵翠笛响起,多半是地精了。这古林几万年未曾有人踏足,也难怪这般骚动了,而再言之,即便是死在此处,也绝不会有人知道,而这里风中的灵气会腐蚀死去的尸体,释放出魔气,而植物亦是如此。
但她不只是为了自己活下去,更重要的是为了寻到那个人!所以,一定要活下去,不论以什么样的方式。
忽然,一条紫鳞蛇窜到雪鸢眼前的藤蔓上,“啊!”雪鸢吓得后退几步,险些再次跌倒。忽的,一阵风袭来,鞭子直直朝雪鸢身上抽去,雪鸢来不及躲闪,岂料那鞭子在空中停下。
一阵熟悉的谩骂声传入她的耳际,“你个贱蹄子,叫什么!小心被人发现。”晁妃收了鞭子,紫鳞蛇从藤蔓上跃下,吐了吐蛇信子,缓缓缠到晁妃腕上,晁妃拂了拂袖子,掩着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雪鸢慌忙跪下,连连磕头,丝毫不敢对上晁妃的眼睛。
“火山要来了……”晁妃看了看远处的山上升起的缕缕烟,眸中却闪烁着一样的光芒。又言:“你姐姐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说罢,撩开袖子,摸了摸紫鳞蛇。
“真的吗?”雪鸢缓缓抬起头,眸中浸满了泪水。
她是自先神时服侍在娘娘身边的,同她一道的还有霜月,而霜月似乎更得娘娘的心。先神因后起的主神推翻被杀死,而主神大人因娘娘承生命女神支脉而又善文弄武,破例保留晁字,入朝为官,单称晁妃。
娘娘素来冷漠决断,除了霜月,没有哪个丫鬟敢与她对视,而现在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看着。
她才发现娘娘的眼睛是如此好看,釉紫的瞳孔使人沉迷,却暗含着一丝丝邪魅与危险,让人在沉沦中慢慢窒息。
雪鸢跪着向前移了几步,伏到秋娘身旁,“谢谢,谢谢娘娘!”泪水早已夺眶而出,滴落在土壤上,将殷红晕染开来。
“你也别光着道谢,毕竟啊,我这儿的交易可没那么便宜,你也该拿出些什么了吧。”晁妃微微一笑,却令人瞬间感受到浓浓的寒意,雪鸢身子一颤,咽了咽口水,不禁往后移了移。
“奴……奴婢身上什么也没有,奴婢愿为娘娘上刀山下火海。”雪鸢猛地低下头,伏倒在地上。
“上刀山下火海吗?……你也知道,只有死人的嘴是最牢的了,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去死好了。”晁妃眯了眯眼瞥向雪鸢,深幽的眸子闪烁着浓厚的杀意,紫鳞蛇也随着主人的目光看向雪鸢,紧盯着她,那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向她扑来,将她一口吞掉。
“娘娘,娘娘饶命啊,奴婢……奴婢才找到姐姐啊。”雪鸢痛哭道,她知道娘娘一向决断,求饶是绝对没有用的。便一点一点向侧边移着身子,打算趁其不备迅速溜走,尽管这胜算率仅仅只有百分之一。
“若不是我,想必你姐姐早已葬身于魔兽口中,你又如何找的到?知足吧。”晁妃低下头叹了一声,眼神一狠,猛地抬起手臂,紫色魔气迅速环绕在手臂四周,化作数条紫蛇,向正转身跑开的雪鸢扑去。
可雪鸢哪里敌得过,没跑出几步,便被魔气缠绕,动弹不得,摔在原地。晁妃邪笑了笑,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一项伟大的工作总是要付出很多的。”晁妃从雪鸢身上拿起帕子向空中抖去,默念了咒语,零落在空中的泥土迅速凝聚起来,由着晁妃的念想,渐渐成了悬浮岛的模样。远处响起阵阵轰鸣。
“空间封锁!”晁妃大声喊道,抿唇一笑,终于完成了。又看向雪鸢,讥笑道:“你就在此处静等死亡吧,呵!”随即挥袖离去。
可晁妃未曾注意到,早已有一小小生灵化为土粒,融在那悬浮岛的土壤之中。
熔岩漫过来了,四处尽是荒芜与灼热。温度渐渐升高,雪鸢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了,既然已经找到了姐姐,而且她还活着,那就没有什么留恋了。
只可惜还未见到……愿她一切安好,不经意间脸颊滑落一道清泪。岂料熔岩即将将她吞没时,有人迅速用魔力使她浮起。不对,那不是人,雪鸢猛地一惊,刚想去扭头看是谁,眼前却早已朦胧。
“嘶……头,好痛。”言罢,雪鸢早已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