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兄你看——”楼缡告状的话戛然而止。
像是猛然意识到,她那天真软弱但赤诚宽厚的二堂兄,早就叛变了!
楼垚不负期望,不明所以地回头问:“看什么?”
楼缡无力回道:“没什么。”
天真的是她,软弱的也是她。
马车启程,三个人慢悠悠地一路游玩,还没到汝南,就收到派去保护程止与桑舜华的人传回遇见山匪的消息。
届时一行人正在沿途小镇休整,程少商急得放下碗,追问道:“那我三叔和三叔母可有事?”
络石看了一眼阿酒,回答道:“并无大碍。”
“只是据观察,那行人不像普通山匪,而是目标明确整齐划一,恐怕另有身份。”
“圣上刚要西巡,他们就迫不及待跳出来了。”阿酒屈起指节轻轻点在桌面,漫不经心,“青萝,写信说明情况,派人送到都城,络石,整顿军队,我们先去看看。”
汝南与骅县都在豫州,从都城出发,方向一南一北,离得并不算远。
“是。”青萝应下,带着久违的神色,“好久没听到贼匪这个词了。”
楼缡咽下食物,好奇接话:“为何?”
青萝一脸骄傲道:“因为我们郡主部曲所到之处,绝无贼匪之患。”
他们打仗那几年并未拘于一处,阿酒又有一个习惯,于是何家军每到一个地方,战前杀匪示威,战后剿匪庆祝,逢年过节还要冲一波业绩,以确保没有暴徒趁机打牙祭,如果说城池是盘中食物,那贼匪就是围着飞的苍蝇。对于一块美味的糕点而言,除了要保证没有豺狼觊觎,还要防止蝇虫污染。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这里就不作赘述。
久而久之,凡阿酒所到之处,山匪流寇都会自动消失。
程少商则担忧地问:“我能一起去吗?我想去看看三叔和三叔母。”
“可以。”阿酒抬眸,淡声吩咐:“通知下去,即刻启程南下。”
“是。”络石领命,与青萝一起退出包厢。
“我也要去。”楼垚紧抓住她的手腕,专注而认真道:“我自幼跟着何家哥哥习武,这几年也努力研读兵书,我会帮上你的忙的。”
“我知道。”阿酒抬手捏住他白软的脸颊,弯唇温声,“不必非要帮我的忙,你走你自己喜欢的路就好。”
“这就是我喜欢的路。”少年眼眸清亮,如同被雨水洗涤过的天空,干净澄澈。
女孩与他相视,精致的眉眼弯出漂亮的弧度,轻轻颔首,起身道:“那便出发吧。”
楼缡:“……”就没人问下她的意见吗?
虽然腹诽,但还是只能弱小无助又可怜地跟上。
因为她和程少商马术一般,只能缀在队伍尾巴,从清晨出发,直至傍晚,才在清县的岔路看到打斗痕迹。
最终他们在一户残破的猎屋寻到桑舜华的踪迹,女人身上有血迹,程少商连忙去检查对方的伤势。
“我没事,”桑舜华拍了拍她的手,道,“多亏姒妇安排的武婢和郡主派来的女兵,还有你画的简易堪舆图,我们才能坚持这么久。”
“只是你三叔父去了清县,不知是否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