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十二月的第一个周五，唐筱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嘴唇不自觉地被咬得微微发白。余额比她预想的更少——为了攒够江笙的生日礼物钱，她几个月来省吃俭用，连校刊排版的兼职都接了两份。可当那个念头忽然冒出的一瞬间，她的指尖顿住了，心跳却骤然加快：为什么不干脆去海城给他一个惊喜？

这个想法如野草般疯长，再也无法遏制。她快速打开高铁票务网站，最晚一班车是晚上八点四十，到海城时已接近午夜。她稍作迟疑，拿起手机给江笙发了条信息，“明天有什么安排？”屏幕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却让她的手指在发送键上停了一秒。

江笙很快回了消息：“实验室加班，可能要通宵。怎么了？”

短短一句话，像冷水浇灭了心中的一簇火苗，却又迅速燃起另一股执念。既然如此，就去实验室等他！唐筱攥紧手机，回复道：“没什么，就是问问。别太累了。”随后，她毫不犹豫地买下了那张几乎掏空她积蓄的车票。

收拾背包时，唐筱的手微微颤抖。围巾叠得整整齐齐，那是她亲手织出的深灰色条纹款式；一本编程书封面光滑，书页边缘还能闻到淡淡的油墨香。她犹豫片刻，又把那瓶只用过两次的香水塞进了包里，动作轻得仿佛怕惊扰什么似的。

“这么晚还出去？去哪儿啊？”小林从浴室探出头，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毛巾随意搭在肩上。

“去海城找男朋友，”唐筱压低声音，眼神闪躲，“给他个生日惊喜。”

小林愣了一下，随即瞪大眼睛：“现在？都快八点了！”

“最后一班高铁，明天晚上就回来。”唐筱掏出钱包检查一遍，又摸了摸身份证的位置，“记住哦，这是秘密行动！”

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寒风劈面而来，冷得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星城的冬天总带着一种侵略性的冷意，前几天还是微凉天气，此刻却像刀子刮在脸上一样刺骨。她裹紧围巾，一路小跑冲向地铁站，耳边只剩下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出的气雾。

列车启动后，窗外灯光拉成流线般的光轨。唐筱靠在座位上，心里突然有些沉。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来自徐睿的消息：“明天的交流会，上午十点校门口集合，别忘了。”她盯着屏幕许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抱歉，临时有事去不了。”她打字的速度很慢，每个字符敲下去都有些沉重，“真的很感谢你的邀请。”说完便关掉手机，将所有杂念都隔绝在外。

车厢内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乘客的低语声和轮轴与轨道摩擦发出的咔哒咔哒声。唐筱靠着窗边，眼皮越来越沉，梦里隐约看到江笙站在海城大学的校门口，朝她微笑招手……

广播声忽然响起，“各位旅客，海城站到了。”唐筱猛地睁开眼，发现窗外已是霓虹灯交映的陌生街景。她急忙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拎起背包跟着人流下车。

午夜的海城火车站依旧热闹非凡，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影。唐筱掏出手机查导航，显示离海城大学还有二十分钟车程。寒冷让她的双脚不停跺着地面，嘴里哈出一团团白雾。

终于轮到她上车，她对司机简短说道：“去海城大学东区，计算机学院大楼。”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