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一个离海毕竟近,又常年四季如春的地方。
半个月前还在冬天,半个月后,骆珩他们就穿上了夏装,这里的姑娘们都是薄纱遮身,白玉莲藕臂若隐若现,害羞的姑娘会多穿一层,但也只会变的更加朦胧,然后珠帘遮面,唯有家人与夫君才能一探其容。
但即使如此也阻挡不住她们看见俊俏公子时那扑通扑通乱跳的心,面料后面的红唇轻咬,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挡住眼眸里的羞涩。
骆珩对此见怪不怪,不管姑娘们的眼神有多热情他只管玩自己的,发现好东西还不忘记分享。所以,手里始终牵着齐術修长的手。
骆珩哥,你看这个娃娃像不像我,还有这个是不是特别像你。
骆珩我们买下来好不好?
齐術好,你喜欢就买。
只有面对骆珩时才会漏出笑容的齐術,眼里的温柔想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围观的姑娘如此,骆珩也是如此,直到姑娘的惊叫声惊醒了他。
将娃娃塞进齐術怀里,掏出一根旧发带,去遮他的眼睛,可齐術抿嘴轻笑的样子又引起了一群姑娘的惊呼,骆珩酸的像吃了十个柠檬,还是没熟透的,一气之下,在摊子上拿了个花脸面具给他戴上,整张脸被挡住了,骆珩这才满意的点头。
没高兴多久,眼前一黑,原来趁着他看自己的空挡,齐術也拿了个面具扣住他的绝世容颜。
然后,结账,二人手拉手远离了人群。
姑娘一看,纷纷捂住了嘴,但扬起的嘴角怎么也压下不去,最后纷纷转向被留下来南宫双和明贤。
然后,在姑娘的热烈的视线中,明贤也拿起面具挡住了那个还在不停跟姑娘们招手打招呼的南宫小姐。
被遮住了脸的南宫双不乐意了,但是看到明贤危险的眼神后,怂的相当自然,拔腿就去追骆珩二人,被落下的明贤无奈的笑着。
自己选的人,怎样都得宠着,不是吗?
朝阳街惊现的四个靓仔,一阵风般消失了,姑娘们反而更兴奋了,叽叽喳喳的结伴而走。
剩下一头雾水的商贩急的直挠头。
本想寻个客栈悄悄住下来,结果房间都开好了,骆家却来人了。
不是因为认出了骆珩,而是因为,齐術的脸太有辨识性,齐術一进城那一刻就已经有人报给骆家人了。
反而忽略了三年不见的骆珩。
自从三年前,骆家主一家八口死的死,丢的丢,就再也没有人记得骆家还有一个小少爷了。
自然也没人知道自己死了的六少爷骆珩回来了。
齐術去吗?
骆珩去,当然得去。当年我们一家被突然除名,我总觉得这事不对劲,正好这次来,也一次查个清楚。
自从骆家找上门以后,齐術先以需要修正为由暂时留在了客栈,但是,骆珩却一直都沉默不语。齐術原本有些担心他,可听他这么说,反而松了一口气。
齐術好,我陪你。
骆珩谢谢哥。
骆珩面带微笑淡淡的说了句,可齐術心里却如翻江倒海般难过。他蹲下身子,抓过骆珩的手,仰头注视着他,说出了他一直想说又没机会说的话。
齐術当年的事我们齐家也有错,要说谢谢,也该是我。
齐術谢谢你还能接受我,也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所以,子温,你不用说谢谢。
原本双眼淡漠的骆珩,被齐術的一席话炸出了色彩,反手主动握住了齐術的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捏起齐術的下巴,双眼一眨,软声道。
骆珩也对,那沧漓哥哥万一我身份爆漏了,你可要好好保护我,那些人可坏了,我怕的很。
齐術自然。
骆珩那就走吧,去会会这骆家老宅的妖魔鬼怪们!
说罢,将一罗刹的面具扣在脸上,遮住了让人浮想联翩的容颜,与双眸中的厉色。
骆珩二人去了骆家,明贤将闹着想去看热闹南宫双扣住,一根红发带将人拴在自己手上,带着不情不愿的人去调查人口失踪的案子。
骆府正热情似火的布置晚宴场地,一处露天的花园,除了主家的席位在凉亭,其他客人的席位都分布在凉亭两侧,而距离主位旁边还有一个次席,只比主位低了一点点,也就两个台阶的距离。
已经到了的襄阳权贵们都知道那是齐家少主的位置,虽然这少主年纪不大,但是谁也不敢小瞧了他。
就像以前谁也不敢小瞧骆家,小瞧骆珩,但是现在的骆家就像个笑话,一群乌合之众,要不是家主出了意外,这骆家轮也轮不到他骆塘啊,一个偏房而已,有什么资格做一家之主。
但是,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这,襄阳城的权贵背地里骂他骆塘是个废材,当面还是恭恭敬敬的说着好话。
骆塘本人也知道,但是他不在乎,他努力了一辈子才坐上家主之位,被人眼红说两句又能怎么了,放完屁照样还要舔沟子,他不会跟他们计较的。
除非,有人敢在他头上拉屎,他骆塘会让他知道,得罪了他会是什么下场。
渐渐地席位上已经坐满了人,每一个出去都震慑一方的人物,但在这里他们也只能坐在外围喂蚊子。
骆塘也推着虚假又敷衍的和蔼可亲的笑脸坐在了主位上,瞟了眼还空着的次席,眼神里划过一丝不悦。
但在看向旁人的时候又迅速隐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