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晚赵祯病倒后,连续昏迷几日,也未见醒转。太医诊断后,亦无能为力。
闻此,众臣请求太子暂代行监国之事。虽说是太子殿下监国,但实则是与兖国公主共治江山,不,如今已是秦国公主了。因为在事发第二日,秦国公主便已与驸马和离,亦请太子为其改号。公主和离后便搬回了宫内居住,而公主府则被朝廷收回。
对公主摄政一事,朝臣自是非议满满,在屡屡劝谏太子未果后,甚至直言道出‘切不可纵出如唐朝太平公主之流’的诛心之语,但太子仍是恍若未闻,一如既往地纵容其胞姐。
在半年的时光飞逝中,朝臣们原本基本一致的反对之声,早随着公主涉朝愈深,变得愈发微弱起来。虽说朝堂上某些顽固派对公主涉朝之事仍争论不休,但在太子和公主的共同协作下,那些极力反对的朝臣,却始终掀不起大的浪花,倒也只能慢慢接受。
又一个月后,昏迷七个月的圣上终于醒了。那些极力反对的大臣见此良机,便合力上谏圣上,但无奈赵祯最后只幽幽道了一句‘由她去吧!’
那些大臣一下子傻眼了,想不明白圣上为何也如此纵容秦国公主。
尤其是司马光,第二日仍不死心地来到福宁殿,质问道:“陛下真的不顾礼仪体制,纵容秦国公主摄政吗?”
圣上单独留下司马光在殿内,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司马光从福宁殿出来时,一脸的颓然之色。
……
承光殿
听闻此事后,我在殿内转来转去,竟想不通他对此事态度竟是如此。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张茂则却突然来访,禀告道:“公主,官家有请。”
我(赵徽柔)我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好。”
待到福宁殿时,张茂则拦住了欲与我一同进入的怀吉,并道:“公主,官家只让你一人进去。”
我(赵徽柔)我转头对怀吉微笑道:“等我。”
一踏入殿内,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走过中厅,右拐至卧门口,只见赵祯正靠在床栏上,听见声响,转头看向了我。
我(赵徽柔)我毫不怯场地走上前道了句:“爹爹万福。”
宋仁宗·赵祯“徽柔,到爹爹这儿来。”
我抬眸看向他,只见他眸中充溢着慈爱,一时猜不透他想干什么,但还是信步上前坐在了床边。
宋仁宗·赵祯他缓缓开口道:“徽柔,你我父女二人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好好说会儿话了?”
我闻言默然片刻。
宋仁宗·赵祯他轻叹一口气道:“徽柔,我原以为自己此生最对不起的人是章懿太后,但直至现在,我才明白,爹爹最对不起的人是你。”
宋仁宗·赵祯“你不喜欢李玮,也不喜欢杨氏。只是因为爹爹一心想为母尽孝,所以便……”
话到此处,他的语气中却带着微微的哽咽。
许是未料到他竟会说起这些,我一时心思杂乱,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我(赵徽柔)我双眸微抬直视着他,强装淡然道:“不必说了,女儿明白。”
宋仁宗·赵祯“不,这些事必须要说。”他声泪俱下地道,“徽柔,爹爹知道,是自己看错了人,这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往事如风,爹爹自知根本无法补偿以前的种种。如今,幸好还来得及,便只能给你最想要的东西了。”
我(赵徽柔)(他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宋仁宗·赵祯他自嘲一笑道:“或许,你也根本看不上,但有了它,你继任为帝或许会顺畅许多。”
我(赵徽柔)我眉目间露出淡淡的惊慌,起身道:“爹爹,我先离开了,你先好好休息……”
宋仁宗·赵祯话毕,我快步往出走,身后却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徽柔,对不起。”
我禁闭双眸,一心往外走,生怕自己会心软,直到看到怀吉的那刻,心才逐渐安定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