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离开了藏身之处,在这一轮明月之下,她穿着一身黑衣,黑发被晚风吹起,多了几丝缱绻的意味,可细看翟兰叶的表情,丝毫没有一丝暧昧,只觉得她的眼比往日黑了几分。很快,几个夜行人顾不上掩藏自己的行踪,便跟上了翟兰叶,再然后,上官曦便看不到了。
这便是翟兰叶出任务时的样子。
上官曦一夜未眠,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她知道翟兰叶先离开是为了带离毛海峰留下来的尾巴,她要确保周围安全才能动身。天刚微亮,她便从藏身处屋子的地道离开,一路前往杭州。
如翟兰叶所分析,这一路上上官曦经过了三个村庄,民风淳朴,大多数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未曾留意过是否有名受伤的男子。众人纷纷猜测,此人是不是上官曦的情郎,倒是将她问得哭笑不得,只得轮个解释,弄得是口干舌燥。她记着翟兰叶的吩咐,将信件留给当地人,若是见着杨岳,便将他送往扬州,由乌安帮的兄弟接手。
她寻人的事做的不够隐蔽,临近杭州城时,毛海峰的爪牙已经发现了她的踪迹。上官曦想着,若是不叫他们追上,她便还有逃跑的机会。只要见到陆绎,将话带到,即便是被抓回去,她也做好自尽准备,绝不连累翟兰叶。
上官曦思及此,更是加快了自己的行程,在杭州城郊一家茶寮,还是被追上了。
“上官堂主,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带头的是个连话都说不明白的人,一听便知他是个倭寇,真是可笑,如今倭寇竟可大摇大摆地走在这江南腹地。
“我若说‘不’呢?”上官曦眼观六路,想从这群人中逃脱,唯一的机会便是一次轻功上茶寮的房顶,将这简陋的茶寮弄塌,趁乱离开。现离杭州城很近,相信锦衣卫会有布防在这附近,只要能接触到锦衣卫,她的任务便能完成。
“上官堂主,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动起手来,我们不会怜香惜玉。”带头人颇为不屑,示意周围的跟班们将上官曦围起来。
上官曦看着人慢慢围起来,即将全部进入茶寮的范畴,她猛地将手中的茶碗掷向带头人,他反应不及只得出着匕首划破茶碗,紧接着上官曦一个登云梯便上了茶寮的屋顶。这可把店小二给吓坏了,连声直喊:“哎哟我的姑奶奶,这碗可是古物啊!”
上官曦丢下一锭银子,起着轻功一路,将茶寮弄塌了。
开茶寮的父子面面相觑,“这姑娘砸铺子还留了银子,这,这是什么江湖路子……”
掌柜的狠狠扒了下儿子的脑袋,“少管人闲事,这可是江湖,保住你小命要紧。”
只见这带头人一行被埋在了茶寮之下, 上官曦趁乱逃离茶寮。虽说人人有个江湖梦,实则江湖除了活得自由,还有死的自由,死得不明不白的自由。为甩脱身后跟踪之人,她借道树林,想借助这个地形帮她甩脱追兵。
今日的树林静谧无声,上官曦心下嘀咕着这运气实在不行,若是追兵,只需听着哪边有动静,便能一抓一个准。她停下来,听着追兵的节奏,想要摸清他们的节奏之后,准备趁着天黑,以假乱真,浑水摸鱼,逃过追兵。谁知人还没起身便被一人抓住了手腕!
她急忙回头,正欲出手击晕对方,却看到一张古灵精怪的脸,不是袁今夏是谁!袁今夏见是上官曦,便大喊了一声:“陆大人!”
果然,追着上官曦的人忽然没了声音,上官曦起身,便看到不远处的锦衣卫。她顾不上狼狈,便求袁今夏,让她见一见陆绎。
陆绎正在杭州城内与守将商议这抗倭之事,果然守将在离杭州不远的小城发现倭寇骚扰的踪迹,为保杭州,守将自请带兵前往抗倭。上官曦赶到之时,便听着他们果然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上官曦急忙出声阻止,“不可!此战必定围攻杭州城,陆大人,毛海峰早已与董家水寨勾连,守将军中亦有朝廷奸细。”
守将一听便有些不耐,“上官堂主,不要将乌安帮与董家水寨的恩怨扯入战事。”
“大人,我并非一个不识大局的人。”上官曦冷冷地回到。
“你!”守将气愤不已。
反观陆绎,反问她:“消息可靠?”
上官曦急忙表明心意,坚定道:“可靠,我与杨岳落入董齐盛手中,董家水寨早已被倭人视为巢穴,相信我,在这杭州城一带,究竟有多少倭人藏匿其中,不得而知。”
此时,一道令上官曦熟悉的声音响起,“上官姑娘说的没错。”
是杨岳!虽然看着有些虚弱,可他毕竟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上官曦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点头,以表感谢。
“很好,”陆绎转身吩咐守将,“依计行事。”
“陆大人!”这下,连守将也有些慌乱。这上官曦的话若是不可信,这六扇门大爷的话总是可信的。
“确有倭寇骚扰邻城,身为守将,自然是要去抗击倭寇,”陆绎冷笑了一番,“将计就计,不然怎么能引蛇出洞?”
守将果然是个通透的人,立马想到对策,“只要我等凫水潜入敌船,引爆火雷,以彼之矛攻其不备,便可早日回城,杀他个回马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