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阿瑾,等我回来。”
周瑾依旧记得那一年那个人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甚至可以清晰的记得,那一天,芦苇花开的正盛,那人笑着对自己说
“阿瑾,今年的芦苇花,提早开了呢。这是个好兆头,这场战一定能赢。”
周瑾只叹当初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去,至少……他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啊,周瑾捂着自己的手臂,这军装的袖子有些长,掩住了他骨节分明的手,现在他身上穿的,是当初孙钰伯所穿的八路军装,那军装上的补丁有些多,但是却是前主人最喜爱的——那是孙钰伯第一件八路军装。
这天周瑾独自一人来到这芦花荡,他看着芦花荡上的花依旧开,可惜没有当年的旺盛了。垂眸,叹息。他不知道当初的芦苇花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所以开的那么旺盛。他抬起头,压了压军帽,墨色的眼看着远方那被狂风吹来,渐渐逼近的乌云。
是了,他来的这天,并不是什么好天气,芦花荡的花儿开的很美,但狂风却是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那劲似乎是要把芦苇全部折断,把芦花全部吹走,明明看上去是那样柔弱的芦苇没有被折断,倒是不远的树很早的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狂风折断了。
就像当年的他和孙钰伯。
一个文文弱弱,还活的好好的;一个坚强不屈,却已经……
周瑾不忍看下去,径直走向了那人的墓。
当年的战,的确是打赢了。但是,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当年的他去前线作战,翻过了那座不知名的山,了无音讯。他一直不相信,那个人已经离去。直到前线的战友回来,带回了他给孙钰伯的那块玉,那玉已经裂开了,上面残留着孙钰伯的血。战友还带回一封信,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
阿瑾,如果我回不去了。把我葬在芦花荡吧。
还有,我爱你,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