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律清了一下嗓子，往后撤了撤。祁年在手机里看见，嗤笑：“出息。”
赵律敢怒不敢言，看向潘昱，神色轻蔑：“其实我们看见了你地下室里的玻璃柜和标本瓶，说句实话，按我们的标准来衡量的话，你的解剖水平简直是一塌糊涂，还不如刚入门的法医。”
常苏对祁年小声道：“要我是潘昱的话一定拼了命也要打死这个姓赵的。”
祁年笑了笑。
不出预料，潘昱的脸色果然很难看，他铁青着脸，声音低沉，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说什么？！”
赵律破罐破摔，胡言乱语：“走得匆忙但是我有拍照片，我就这么空口白牙地说吧。你看你展柜最外面的那个尸体……”他压根儿就没仔细看，连忙给祁年和常苏发消息。
赵律：救场！！！
祁年扶额，道：“展柜里放的不是尸体，”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是裹着人皮的人体模型。从最外面到最里面，年龄由小到大，都是女性。”
祁年顿了一下，偏执型人格障碍都特别固执，与传统意义上的固执不一样，可能与家庭因素、遗传、生化相关。如果是按这个来说的话，那潘昱可能是受到他那个爹的影响，成了个变态杀人海王。
但是关键在于，潘昱是由母亲抚养长大，应该受到母亲的影响更大一些。
所以，问题出在哪里？
要是在局里就好了。祁年叹气，这样调资料会简单一些。他从兜里又拿出一部手机，给人发消息。十秒后，那边回了消息。
“你还选修的心理学，忘了偏执型人格障碍还有个最大特点了吗。
无端的猜疑是偏执型人格障碍的典型特征。这类人常处于戒备和紧张状态，对他人中性或是善意的动作歪曲理解，对他人广泛的不信任和猜疑，常将他人的动机解读为恶意。”
这一刹那如同醍醐灌顶，九万天雷滚滚而来，打通了祁年的任督二脉。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祁年和常苏一致扭头，常局那张气到五颜六色的胖脸在一圈黑脸中格外的出淤泥而不染。
常苏默默扭回头，牙疼似的捂着嘴，对祁年摆口型：“完了。”
祁年盯着蒋队黑如锅底的脸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这个月的津贴要变成一只蝴蝶飞走了。
赵律还浑然不知，装模作样地道：“那你怎么解释你那些垃圾一样的人皮木乃伊呢？你是裁缝学校毕业的吧。由外到里，按年龄排序，你有强迫症吗？”
潘昱怒不可遏，把椅子都快颠散架了，哐哐作响。还好地中海的办公室隔音极好，除非是在里面点了炸药，否则外面听不见。
常苏在心里想了一百零八种逃出生天的方法，又统统被她自己pass掉了。她审时度势了一会儿，觉得堵在门口的各路好汉是不会帮她的，她的盟友只有祁年，姓赵的不算，于是果断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祁年。
祁年坐的八风不动平稳如山，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但不是他的。
是常局的。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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