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了,太阳还是很刺眼。赵律抱着一堆资料,还要下楼梯,早就晒了一身热汗,连脸上的眼镜都忍不住往下滑落,差点让他一脚踩空。
赵律叫住踩着风火轮往下走的的祁年:“年子,过来帮我扶一下眼镜,要不然我一会儿一头栽下去你还得送我去医院。”
祁年返回,把自己手里那些资料放在赵律那一摞上,伸手把刚要把眼镜往上抬,他在余光间瞥见资料楼光可鉴人的玻璃窗外有一抹紫色转瞬而逝,然后沉重的落地声闷闷地响起。
“咚!”
祁年二话不说直接转身飞奔,不慎把眼镜给摘了,留赵律一脸懵逼地在原地发呆。
“姓祁的!”赵律愤怒值max,“你好歹把眼镜给我留下啊!你这样叫我怎么走?!!”
就在赵律在楼梯间走也不是停也不是,活生生把自己纠结成一股麻花时,祁年已经飞奔下楼了。
梧桐路那里乌泱泱地来了了一群人,片刻后,就到了资料楼前。有个心胸外科的小姑娘正兴高采烈地和朋友商量着中午要吃什么,转眼间就看见一片血肉模糊。
“啊——!”
祁年推开门,看见医大的学生呆成一窝傻狍子,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角,快步走到坠楼者旁边,开始做心肺复苏。
大概做完二十组之后这个人还没有反应,而且流的血多的吓人,祁年例行公事般按书上的流程检查完坠楼者的生命体征,做了判断,死了。
其实早死了,可能是抢救过程中死的,也有可能是直接死了。
祁年回头,扎撒着鲜血淋淋的手,道:“几点了?”
有个胆子大的男生哆嗦着道:“十二点零六。”
祁年道:“你,就你,过来。”
男生欲哭无泪:“我……”
祁年面无表情,男生哭哭唧唧地凑了过去,手足无措:“您,您是哪个系的师兄?我就是药学系的,没没没……”
还没等他没出个章程,祁年就道:“我是警察,现在我说什么你干什么。先报警。”
男生傻乎乎道:“你不是说你就是警察吗?”
祁年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心道这些医大狗怎么一批不如一批,校委会的底线又叫狗吃了?
男生反应过来自己闹了个笑话,涨红着脸拿出手机报警。
祁年道:“开免提。”
男生打开免提,努力把手机凑近祁年,自己却离得远远的,硬是凹成一个别扭的姿势。
“喂您好,这里是闫安市公安局报警中心……”
祁年打断接线员:“闫安市局祁年,请求出警闫安市大学城医大资料楼北,有人跳楼。麻烦转接一下刑侦支队。”
接线员反应也是极快的:“好的,祁警官请稍等。”
三秒之后,蒋队的声音响起:“五分钟之后到达。”
祁年示意男生挂了电话,道:“打开备忘录,我说什么你就记什么。”
男生战战兢兢:“好。”
祁年就这么赤手空拳地开始检查尸体:“死者女,身高一米六七左右,体重四十七公斤左右。死亡时间十二点零一左右。颈部无勒痕,手脚无捆绑痕迹,血液呈放射状,说明坠楼前死者还活着,不排除自杀和他杀。”
祁年还没在看出个章程,就听见男生问:“你,你们警察都这么猛的吗?”
祁年麻木地想,这批学生算是缺智少脑的典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