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蓝玖月猛地关上门。
然后,她背靠着门板慢慢的滑到了地。她蹲坐在地上,好像是在想着什么。
唔进入军营?上校?
也不知道那个军营到底靠不靠谱啊。听老爸说那地方全是粗人,听老妈说女孩子进去可危险了。
还有那个沃伊飒,长得真是红颜祸水嘛。他还跟个没女朋友的单身一样……
这人面相不善,看着就真不靠谱啊。
不过还好,到时候过去熟络下就好了吧。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什么时候结束。
反正,我只要我的家人和朋友好好的活着就行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我都可以不管。
那个小女孩这样想着,慢慢地站起身来筹划今天之后的计划。
她打算明天就去见谢东彦。
沃伊飒说,明天谢东彦会去打擂台,她可以带人过去找他。但是蓝玖月拒绝了,她想着自己一个人去找就行。
她想好好看看他,看看那个顽皮又拙劣的淘气少年。
于是,蓝玖月在日历上添加了一个日程:
明天,去见小福娃。
我要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
第二天清晨。
蓝玖月一个人站在门口。
朝霞渐渐向这边扩散,头顶的天色也被那柔和的红色映得淡了,淡了。天也亮了些,天边的缤纷却被一层灿烂的金黄所点缀,从原来朝霞最红最浓处亮起,有几处特别亮,就像天神刻意挂上去的高光。短短一刻间,竟将原来的主色红与蓝挤到了一边。远处的天,一丝丝,一抹抹,一片片,一层层,全是金黄的云霞,稀稀疏疏布满了半壁蔚蓝。世间万物都在这新生的阳光沐浴下,肆无忌惮地扭动着身子,仿佛在争取他们所能的努力去汲取力所能及的能量。
她感受着阳光灿烂。她感受着那浅金的阳光像流水般倾泻而下,轻柔地拂过万事万物,包括她的肌肤她的头发甚至她的眼眸。
【焰域火系者聚居地】
那里就是她要去的地方。
我这样的突然到访,
他会惊讶么?会欢喜么?会讨厌我么?或者他会不会看不见我,佯装不认识我呢?
那颗在胸膛下砰砰跳动的心,参杂了许许多多的紧张与不确定的感受。
蓝玖月想着,沐浴着阳光。
——
蓝玖月到火系者聚集地——焰域的时候,时间已然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她出发的时间是早晨八点多,现在已经是十点半左右。
说实话,蓝玖月对于这次面见还是很忐忑不安的。
因为她不知道现在的谢东彦长得是什么样,有没有变高或是有没有变帅,甚至他的优点缺点自己都不晓得多少。更别说他现在的能力或者是技能,她都知之甚少。就像她临行前在门口的那些感悟和不安一般,这些复杂的情绪一直在心里作祟。
她对他等于是一无所知。
【焰域】
焰域这里蓝玖月很少来,这里的风景貌似每过一段时间都会产生大变更。
焰域的阳光,显得更焦躁更毒辣了。
这里的环境相比风域来说,更是嘈杂了许多。就好像是刀枪剑戟相互碰撞摩擦的声响,或者是人的能量对地面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的声响乱七八糟地杂糅在一起,瞬间相互消磨抵消成一种类似蚊子类的昆虫在耳边哼鸣的声音,让人想摆脱却又无可奈何。
地面显得焦黑了许多,就好像有人刻意拿火焰烧过一般呈现出一种近似乌黑的暗红。这些纹路一道一道,错综复杂地布满了视野可见的大部分地面。
花草树木倒是没有不幸的被染成焦黑色,与寻常植物不同的是,它们就像用了什么加速生长激素一般,藤蔓类植物伸展着深绿的藤,错综复杂的样子简直像极了百年没有人烟的森林。树的枝条与叶片都巨大的让人无可奈何,目测任意一片叶子就堪比手掌心般大,无论是新生叶还是陈年的旧叶。这些枝叶层层叠叠,像从来都没有人修剪过似的几乎堆满了整片天空,阳光投射到地面上甚至都有些吃力。
唔,这里到底是什么神仙地方啊。蓝玖月默默地替无辜受伤的地面感到惋惜,为长得有如群魔乱舞的花草树木报以最真切的同情。
真的,树都像人一样张狂,那么人又能张狂到什么程度呢。
半晌过后,蓝玖月终于从这里环境的又张狂又狂野的画风中反应过来了。但是,当她看见谢东彦所在的擂台的时候……
差点自戳双眼,差点以为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只见那宽大的木制擂台上,装潢极为美妙靓丽,与这有如群魔乱舞的环境大相径庭。那红的刺眼的横幅上,挂着这四个大字。
比。武。招。亲。
白得亮眼的四个大字,好像嫌弃自己所占的位置不够一般四仰八叉的驰骋在那鲜红的横幅上。
“唔……我的妈妈吖,这又是什么跟什么嘛……”蓝玖月一见那四仰八叉的【比武招亲】四个大字,立刻脸红尴尬地捂住自己的面颊,佯装自己已经眼瞎。“行了行了我眼瞎了……我看不见……那横幅上写的什么鬼玩意我全都看不见……”
这算什么跟什么嘛!
难道说,我们可亲可爱的小福娃同志娶不到媳妇?难道说,他正被他妈催婚催得紧?难道说,他已经心里贫瘠穷到这个地步需要比武招亲?
所以说,她蓝玖月如果想叫他,就是要上擂台去和他比武是吗?所以说,她蓝玖月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想欣赏他比武招亲的是吗?所以说,她蓝玖月今天是不上不行了是吗,是吗,是吗!
这又是什么奇葩剧情走向?!
好吧,受到自己体内女性荷尔蒙的驱使蓝玖月还是挺好奇的,堪称好奇心爆棚的那种。于是,她悄悄地把原先紧紧捂住双眼的两手稍微挪动,形成一条并不宽大的缝隙足矣让她看到周围的情况。
然后,蓝玖月立刻就又后悔了,她恨不得自己那讨人厌的荷尔蒙永远消失才好。
她看到……
那个曾经顽劣的小男孩谢东彦,堪称已然脱胎换骨。
他有一头薄缥与薄花色碎发,微微有些凌乱的压在他的鸭舌帽下。弯弯的眉差点弯的过分,眉眼间那股阳光少年的气息差点迷倒一大片崇拜阳光小鲜肉的少女,让人移不开眼。笑容是暖暖的,珊瑚色的薄唇角微微上挑,笑容灿烂却又不失适合他这种风格的帅气, 那少年阳光灿烂的笑容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顽皮,多了几分不常见的吊儿郎当。 他就像,就像是那轮暖阳的化身,满满的都是阳光的味道。他的阳光小鲜肉气息恰到好处地暴露在一身的运动装中,在这种相亲大事下显得就有些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就差点换上普通高中的校服来让那些比武者们跪倒臣服了。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松松垮垮地握着他自己的长刀,漫不经心地刷刷刷甩了几下,长刀最终又是像听话的好宝宝一样乖乖回到他手心。
他就那样笑着,风微微吹起他的头发。“唰啦”一声,他的刀尖已然对准擂台另外一侧的几位彩衣少女。
“各位姐姐,玩我玩够了没有?”
比武擂台的另一侧,皆是花容月貌般美丽的女子。看上去年龄都与蓝玖月相差无几,只不过为了这一场比武好像刻意的化了妆抹了胭脂,显得更有气色更有美感。素雅的浅色系衫裙轻轻包裹住曼妙的身姿,柔顺的头发被精心打理过束成一个个旷古绝伦的发型在脑后。
“瞎说!堂堂婚姻大事怎么能是玩呢!”
“就是就是!莫非是看不起我们姐妹么?”
“无耻!你居然觉得我们姐妹比不上你是吧!”
“放肆!给你脸了是吧!嗯?!”
那四位彩衣少女如此这般娇叱着,横眉立目的眼中又暗含秋波的样子就差点拿小拳拳锤胸口了。
“还敢放肆?”
“弃械投降!”
“回头是岸!”
“姐姐疼你!”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叽里呱啦的,非得一人说上一句损他的恶语才算罢。少女们娇滴滴的清叱配上貌若天仙的脸蛋,顿时招来台下看客的闲情逸致。
“唔!这回终于有人要打赢他了么!”
“风水轮流转啊啊啊啊终于啊终于少女们要赢了!”
“哎呦喂!我说这位小帅哥就赶紧的别犹豫啦!”
“直接挑一个抱走不就完了啦!”
“那样还省的消耗体力,还不累!多好!”
“就是就是!”
蓝玖月在下面看得目瞪口呆,她真的是被这场面给雷到了。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无所事事到这种地步?抬杠来了?杠精么还是无聊找事惹事?好。行。我蓝玖月真的是来错地方了。这地方有损我的女主人设。嗯。对。我蓝玖月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嗳呀我说各位先别说啦,那小子还不怎么打算妥协呢!”
“那不是废话么。”说这话的,是那阳光版少年谢东彦。他旋转着刀柄,银光闪烁的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亮瞎人眼的高光。“唔,要不这一轮就到这?话说我还挺累的呢。”
“就这?打这就嫌累了?那你怎么不问一下我们累不累呢?”
“你那弱身板子少装蒜了吧!”
“嗳吖吖您这阳光小鲜肉这算是怎回事啊?”
“用不用姐姐好好虐虐你更健康些啊?”
“唔?不是,小姐们啊喂!你们几个车轮战我一个,我一个要对你们四个我不累的嘛?我不要命了嘛?我闲的慌嘛?啊这这这这算是什么跟什么嘛?”
他极度郁闷,终于没了耐心。
他衣袖一摆,倏然纵身,四个起落,他袖子挥了四下,手臂猛地一震便发出一股滔天热浪把那四位彩衣少女震出擂台场。
他例行公事似的,一甩袖子,硬生生将那四位仙姝,统统从擂台上掸了下去,就好似这几天来,他例行公事将其余好几千名少女掸下擂台一般。
然后,果不其然。
那倒彩声又来了。
伴随着那如花似玉的小少女娇滴滴的跺脚哭闹声,人群中好几十名彪壮汉子开始打抱不平了,齐齐开启嘲讽模式,毫无创意地吐槽谢东彦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死男人。
“谢东彦!你这男人怎的如此轻薄?”
“就是嘛!你偷偷摸完人家四个漂亮妹子就跑?到底还有没有点男人担待了?”
“我没摸。”他确定道。
“少狡辩!你那条运动服袖子和刀锋摸了人家姑娘后背!”
“就是嘛!我们都看到了!”
“看到没?就他那左边那条袖子,连摸人家姑娘四下!”
各位汉子和街坊阿姨们都唧唧歪歪着站出来主持公道了。
“你那破袖子玷污人家姑娘清白!”
“躲什么?快选一个!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是男人,就别赖!”
赖什么赖啊?他哪里敢赖?
“好。行。我的错行了吧。就是我谢东彦这个臭不要脸的死男人抹了人家姑娘四下,就是我这个死男人轻薄了人家姑娘行了?”
“唔……”蓝玖月已经痛苦掩面悔过人生了。她当年孤注一掷的育儿教导,究竟是失败到了什么程度啊?“……搞什么鬼嘛!死男人?轻薄?男人担待?摸人家姑娘四下?”
真的是颠覆她三观的擂台啊。
然而更加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蓝玖月原本没有什么打算上擂台跟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搅和在一起的:“开什么玩笑啊,我怎么可能上去沾染那些顽劣又顽皮又有点点肮脏的事情呢?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虽然说谢东彦在上面,但是我也不一定要上去啊,我只是在底下看看就好。嗯。看看就好。”她如此宽慰着自己。
但是,周围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小老百姓们,那些整天无所事事无聊到去看比武招亲的人,极其火眼金睛地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俊俏姑娘。他们眼见这姑娘雪肌星眸,还有那么漂亮的大长白发,着实好看的紧,就朝着周围吼着:
“喂喂,这里还有一个俊俏美人儿!”
“哦吼吼吼?怎么刚刚没有看见呐?”
“看这俏脸儿,看这身段!我去!”
“????”蓝玖月真当是一脸蒙蔽。我去,我长得漂亮是我的错啊?造孽了吗我?为撒我躺着也中枪?我就是个看官为什么要跟我扯上关系?当真的吗?!
“嗳。不是。我没有。我就是个打酱油的。跟您们没关系。您们继续看……我先……啊这!放肆!光天化日之下想干什么?!放我下来!!”
蓝玖月本想随意搪塞几句就转身离开呢,这下可好,现在可是走也走不掉了。如您所见,蓝玖月被那人抬了起来,高举过头顶。神情慌乱得不能再慌乱了,紧绷到极致的紧张险些把她压垮,以至于她忘记了要摆出攻击阵势才会显得没那么窝囊。 “嗳喂!我警告你!现在天还亮着!我数三下你立刻马上给我放下来!三!二……”她手脚乱踢乱蹬想挣扎着回到地面,丝毫不顾忌一个堂堂少女的矜持端庄。
“小姑娘急什么急啊?要温柔一点嘛!”
“你看你长得多漂亮!我们就帮帮你让你去嫁一个如意郎君!”
“你看还真是芳龄十八的少女呢!刚好刚好,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那壮汉直接把蓝玖月抱了起来(别误会。这人跟咱玖月没有一点关系),紧接着他旁边又一个人接过蓝玖月再往旁边的旁边递去。简直就像传递他们期盼已久的货物一般,竟然都不约而同地迎合。——他们要把蓝玖月传到台上去打擂台!
“嗳!等一下!谁要说去打擂台了?!别逼我爆粗口啊!您给人家挑郎君的时候能不能问一下人家的意见?!终身大事有这样轻薄随意的吗?!这么肆无忌惮地摸人家好意思吗!这才叫轻薄人家姑娘!!嗳!我说的话您当耳旁风是吧?!!”
“娇什么喘啊小姑娘?我们这是为你解决终生大事!认真点严肃点啊!”
“就是嘛!我们也是好心好意,怎就被你当成驴肝肺了?乖乖的啊!”
“你丫才乖!我都十八岁了怎么能这样轻薄我呢?!欺凌懂不懂?!别逼我欺凌你啊!!”
蓝玖月虽然下意识反驳着,但是她根本就没有作出什么实际行动。只是匆匆忙忙在众多人手之中给自己戴上了面具,好让自己的一举一动没有显得那么尴尬与难堪。
“也许,我的本意就是要见他的。只是……这种方法有点过于广而告之了而已。没事的没事的,放心。”她一如既往地自我安慰着。
安慰个毛线球?
“扑通”一声。蓝玖月被扔到了台上。
她真是见识到什么才叫做欲哭无泪了。
谢东彦颇闲无聊地绕着手中的头发。他眼眸一抬看见是一个配着面具的姑娘,而且特别傲娇地手中还没有任何武器,就这样两手空空地上了台——还是被别人逼上来的。
“呦,既然他们一致同意你来我这里,必然是有原因的。” 他如此阴阳怪调地说道, “那么,如若姑娘不嫌弃,比一场如何?姉さま(姐姐大人) ?”
蓝玖月:“啥?啥?啥?excuseme? ちょっとお邪魔します(打扰一下)? 何を言っていますか(你在说什么)? Sorry.I.cannot. understand.please?”
“啊这,好像我真听不懂一样。客套话说完了么欧尼萨郎?可以开始了么?”
很显然,谢东彦还没有认出蓝玖月来。这于蓝玖月来说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她能够在面具的掩护下见机行事。
蓝玖月:“行,行,行。你这么好看说什么都对。好了吧你选我的武器吧。”
“唔?选你的武器?”
“嗯呐,选吧。最常见的刀枪剑戟、其次的弓箭长鞭九节鞭;武打类的长剑短刀匕首、刺客类的峨嵋刺飞针手镖针;淑女型的仙琴竖琴瑶琴、优雅型的竹绢伞琉璃扇……啊我想想我还会用什么来着……”蓝玖月装模作样地托腮想着,“啊……法术类的我也会很多很多……”
“握草!握草握草握草!这小姑娘不可小觑啊这!”
“嗳你说她是不是脑子里有坑啊?这么快就急不可耐把自己所有底牌都亮出来了啊?“
“别瞎想了行不?她那没准是自吹自擂呢?”
“说不准啊,如果说真的是自吹自擂的她怎么会一下子说出那么多武器名称呢?”
“这俩人有戏,有戏!咱功夫没有白做!”
“多好!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台下叽叽喳喳一片一片此起彼伏的,都在说蓝玖月和谢东彦俩人有戏有戏。但是,谢东彦好像没那个兴致去深入听他们的对话,他比较关心的是蓝玖月刚刚所说的那一大串排比句。他狐疑地眯起眸,看来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白毛姑娘确实要自己认真对待才是。
“你真的都会?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精通倒不至于,各方面都有所涉及罢了。我自己选武器的话稍微有点点复杂,不如你来帮我选?”
“那就……和我一样可以么?长刀?”
“Of.corse!”说罢,蓝玖月手中的白银色光芒闪烁,一把如冷月般清亮的长刀出现在她手中,光芒如月皎洁,煞是好看。
“这?这是你的刀?”
“不然呢?我好歹一个美少女总不能用一把破破烂烂的刀吧?我还想要面子呢我。”蓝玖月抚摸着刀锋,许是沉寂于这清辉之间,她说道:
“你选了刀,让我真有点点意外。”
“照理说你应该要选剑。”
当然,后面那句蓝玖月的以为,谢东彦是根本没有听清楚的。
只见这小伙子运动鞋一挑,顶着一双华丽得让人心醉的眼眸,右手提刀转了几转朝蓝玖月攻来。蓝玖月可是很“怜香惜玉”的小姑娘,她也没有下手很重,只是轻微一拂袖子,银刃舞如飞般应声而起挡在他的刀前,恰到好处地挡下了这一击。
与此同时,蓝玖月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刀,一般轻便而又小巧。适合女性战斗时使用。剑,一般粗大而又厚重,适合男性战斗时使用。武器的使用甚至决定着战斗的胜负,因此挑选武器的时候从不能怠慢。
“嗳?玖月?你要用剑跟我打么?举着剑不累么?怎么不用刀?”约莫八九岁的盛夏,谢东彦如此对蓝玖月说道。
“我与你的实力都差不多,谁胜谁负就在武器的选择上啦。既然你用剑,我也用剑。实力相同,比起来才没有那么无聊。”蓝玖月从她爸那里拿了一把长木剑,正在细细端详这木剑的纹理,随口回答道。谢东彦像是拿她没办法似的: “好。行。都依你姐姐大人。”
“你的以为,与我的实际,差了太多太多。”忽然一句冷不丁的话,击碎了蓝玖月沉浸在过往的回忆。还是那个放浪形骸的嚣张小伙子,舞动长刀。“抛开你那些没用的思想。战斗的时候要专心。”
“呦呵,小伙子话说得蛮有哲理的嘛,跟谁学的?”她略显轻蔑地挑起嘴角,毫无正经之意地调侃道。
“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等我赢了你,我就要摘下你的面具。小姑娘。你的一举一动都颇为眼熟,我想知道为什么。”
“就这?”
“嗯。就这。”
蓝玖月用尽力量的回旋踢,不料却被谢东彦下腰躲过。他趁势右臂一抬,刀锋便犹如银光闪烁般让人看不真切,那道刀光夹杂着犀利的风声,直冲蓝玖月而来。她则丝毫不慌忙,随意地把刀横过来在肩膀前方,刀尖微微一挑,正中谢东彦那刀剑的要害。
只见他手中紧握着的刀,在蓝玖月这随意的一挑下,挑出来了一道深刻的划痕。刹那间银色刀锋的光芒尽失,刀面的色泽与光度简直像黑夜中最不起眼的灰。
她早就掐算好了时间,趁谢东彦愣住的一刹那,她撩起一脚轻盈的扫堂腿直把他绊倒在了地上。
他的眼里第一次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台下的观众们在那一瞬间鸦雀无声,空气凝固了足足有三秒,爆发出一阵叫好喝彩的声音。
“我去!这小姑娘有点真功夫啊!“他用的刀可是自从打擂台以来就没有更换过呢!”“那姑娘居然居然居然赢了!”
“你的刀,中看不中用。绣花枕头一包草。”蓝玖月的笑容全然被面具所掩盖,只听得她那仙音般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不紧不慢的飘荡着。“我利用你颜值高据说有洁癖的特点,先把你的刀刮烂就可以轻松打败你。你看,我赢了。还说就这?小菜一碟……就你还……!”
谢东彦似是而非地笑了笑,“嗯。小姐您赢了。照例说,我要娶你。你要嫁给我。我刚刚跟你打的时候可没有放水,也没有心不在焉。”
说罢,他长手臂一揽就想摘蓝玖月的面具。
然而就在同一刹那,蓝玖月的余光瞥见了两个军装笔挺的人。
他们身着黄枯茶色(深棕色)的军装,戴着棱角平平整整到有些夸张的帽子,眼眸清一色犀利而又深沉,仿佛倾尽所有奉献给了战斗,奉献给了军队作为他们的使命。
那被太阳照射得亮闪闪的徽章上,镌刻着:焰域。
她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
焰域军里派人来了。
人数虽不多但看样子来头不小,说不定还有可能有人暗藏在什么地方,说不定就等着出其不意地直接出手。
他们是来拉拢人加入的么?或者说……扫除对于他们不利的障碍物绊脚石?
如果说他们的目的是前者,那就是冲着谢东彦来的。如果说他们的目的是后者,那蓝玖月就在劫难逃了。
她毕竟已经入了伍,毕竟已经是风系军队风域的人了。
“你……先停一下,待会再谈婚论嫁。先跟我来。”蓝玖月思忖着还是先避开为好,于是她果断地打断了谢东彦,牵起他就强制性地带他跑。
那身着军装的人儿,倒是没有特别在意看似在躲避他们的蓝玖月。他们只是无所事事地观赏着这里并不怎么好看的景,眉尖却蹙得及紧。
“谢大人与一个看着像风军的小姑娘在一起”
“你不认识那白毛姑娘么?那是蓝玖月,玖月小姐。据说她已经入了风军的伍,职权好像是什么……上校吗?好像就是上校。”
“那我们该怎么去做?谢大人知不知道那就是蓝玖月?”
“应该……不知道吧。如果他知道的话早就避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