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姑娘说，“没关系，先生.”

先生不愿意理会这件事情.

哪里会没有关系？

又怎么会没有关系？

每次医生说复健的时候，

先生总会沉默着离开

他不愿意看见狼狈的姑娘

即使姑娘每次都是笑着的

苍白着嘴唇

满头大汗

手爆青筋

姑娘依然会笑

笑得很甜很甜.

第一回的时候

先生其实是在的

他很想很想看着姑娘站起来

看姑娘是怎么复健的.

看她苦不苦、累不累.

姑娘被或搀扶或婴儿抱的方式

送上了恢复的双杠.

姑娘的腿是软的

她站不起来

双手用力撑着双杠

脚尖已经离地了

她还在试

因为她的小腿

是没有知觉的

姑娘倏忽洗下摔倒了

她就那么呆呆地坐着

不会自己爬起来

也不愿意让人搀扶

坐了许久

她好像突然回过神一样

伸手去触碰那双杠

她是坐着的

又怎么会够得到呢

莹白的指尖就那么颤抖地

伸向那双杠

即使她伸长了手、快要拉到胳膊

她依然够不到

姑娘最后好像妥协了一样

第一次真正地面对现实

看着不能动的双腿

眼泪珠子溢出来了

她好像疯魔了一样

拼命地捶打着她的小腿

对着自己

开始破口大骂

“你tm的残废！”

“你这个废物！啊啊啊啊——”

先生哭了

哭着走了.

姑娘的呜咽声

也开始变成嚎啕大哭

她就坐在那儿哭

护工也哭

护工知道眼前坐着的这个姑娘

她有多么的和善、美丽

甚至是骄傲

姑娘身上的气质

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相信

姑娘从前

一定很美很美

每次

她都会看着姑娘细心地安慰来访的人

嘴里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

尽是“不要太在意”之类的

姑娘

若真的是不在意

又何必日日夜夜地看着自己的腿？

若真的是不在意

又何必每天早上换那湿了的枕头？

若真的是不在意

又何必天天盯着那些能蹦能跳的？

眼里的艳羡

身上的绝望

瞒不过旁人的.

姑娘这一哭

哭了许久

哭完了以后

她好像失了魂似的

又呆呆地看着脚尖、小腿

约摸过了三个小时了

姑娘痴痴地开口

“丫头，扶我一把.”

姑娘又开始变成原来那个姑娘了.

唔，虽然没有等到十条留言，但是有个姑娘说很虐，我想应该也可以接受吧？更了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