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脚朝他走过去,一颗心竟莫名开始狂跳。
他立在他面前,局促而又紧张的朝他见礼:“东亭哥哥……”
沈孟看着他,见他神态不自然,以为他对上次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他想,怎会不心有余悸?从前他并不知道自己失去理智,是那般狂暴。直到知道连那个人……都被他重伤,毫无还手之力,他便能想到那日沈长宁遭受了怎样的惊吓。
他看着面前这个到他耳下的人,心中有些许愧疚。这个人怎么说也是他一手养大,而他竟那般对他,他想,无论是谁,心中定然都惊恐万分。
“长宁,那日的事情……”
见他提起那日的事情,沈长宁登时只觉得脸上发热,连带心跳都愈发急促。
“是我无礼,你别放在心上。”
沈长宁看着他,一瞬间心底涌起的都是失落。
别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呢?
连他这个人都在他心上,那样求之不得的事情,他何止会放在心上?他会铭记一生。
但他还是赶忙道:“不……不会。”
“不会就好。我只恐你受了惊吓,对你日后有什么影响。”
“没……我……”说到此处,他突然又壮着胆子问了一句,“那日,你……你为何……”
沈孟淡淡回了一句:“许是天热气盛……”
“哦……”
沈孟看了他一眼,又道:“既说清楚,便不耽搁你做事。”
说罢,他一颔首抬脚回了藏书楼。
沈长宁看着他,怅然若失。
可他也只能离开。他心中比谁都清楚他的东亭哥哥已经心有所属。
他知道,那个人定是他心间最重要的人。
他那样一个厌恶触碰他人,更厌恶他人触碰自己的人,会那般深情的拥抱他,亲吻他。
他那样暴戾无常,骄狂自负,能动手绝不废话的性子,会那般温柔的安慰他,讨好他。
他明白,他所有的好与温柔都毫无保留的给了那个叫蓝曦臣的人。
他想,这世间也只有蓝曦臣这样的皎皎君子能与他相配,若是换做任何其他人,他都为他的东亭哥哥不值。
如此想,他又释然了几分。
他还有什么好悲伤的呢?只要如今他抬眼便能看见他,便足矣。这不就是他自小的心愿么?
如今心愿达成,他该高兴才是。
他想着,暗自垂眸离开了。
沈孟看完手上那本书之后,便起身放回到书架上,又另取了一本,正要回位子,这时,门口进来一人,一抬眼,却见是蓝启仁。
蓝启仁见到他,眼中也闪过几丝说不出的慌乱之色,不过他向来镇定惯了,面上毫无波澜,只微微错开视线,抬脚就要往旁边去。
“义父。”沈孟却朝他躬身见礼。
蓝启仁微微一顿,这段时间他二人还从未单独遇见过,忽然听见义父这个称呼,让他莫名心下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