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沉默……
死寂……
沈孟方才眼中生出的光亮渐渐黯淡下去。
蓝曦臣又道:“我知你有不死骑在手，玄门家族无人可挡。可你断不可生出这样的心思，修真界几番浩劫，各家族流血牺牲者甚众。难道你也要为一己私欲枉害人命？若是如此，你与当初温氏之众，与风氏为恶之人又有何区别？”
沈孟眼光一片寂然，但口里仍道:“人人都有私欲，为何我不能有？”
“并非世人都如你这般……”蓝曦臣话到嘴边，忽的止住了。
“怎样？”沈孟看着他，“噬杀？残忍？还是狠毒？”
蓝曦臣移开视线，微微平复了一下心绪，又道:“你跟我回云深不知处，修身养性，可好？”
闻听此言，沈孟当即火了，抬手就掀了二人面前的桌子，温宁一见，赶忙将温苑和温潇背过身去。
周围的人都被这动静吓了一大跳，可一见沈孟那副气势，谁也不敢上前，店里客人也一哄而散。
“修身养性！修身养性！我行得正坐得端，修哪门子身，养哪门子性？”
“顾东亭……”
沈孟怒道:“我告诉你，我骨子里就是个臭流氓，就算你跟我说一千遍食不言寝不语，我也学不会！在云深不知处那几个月，我装够了！”
说话间，他又掀了旁边一张桌子。
闻听此言，蓝曦臣大失所望:“你是说，你从未真正受教，你只是……”
“是！你别做梦了，我不可能变成你想要的样子。一直以来，都是你一厢情愿而已！”
蓝曦臣眼光黯然:“我早该知道是这样。我尽力向你靠拢，你却一直停留在原地，不肯往前半步。我试着接受你的一切，你却对蓝氏的一切嗤之以鼻。”
沈孟看着他，眼光渐渐殆尽。
“蓝氏开府数百年，家规上千，束心正行。但凡你受教，规行矩步，又怎会有当初不白之冤？你将自己置于不洁之地，甘于泥淖，怎能不污衣衫？聪明如你，瓜田李下的道理，你岂会不知？”
待他说完，良久，沈孟只轻轻应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他们冤枉我，无错，错的是我？”
“我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沈孟看着他道，“自当夜天星台解围之后，仙门百家有谁跟我认错？当初除了蓝氏，哪个家族不曾发诛杀令？”
蓝曦臣语塞，顿了一下，又缓缓道:“真相已经大白，众人皆知此事与你无关。至于认错，各家仙首自有他们的傲气，这……”
沈孟忽的笑出声:“泽芜君忘了？他们可是欲置我于死地，难道在你眼里，我这条命还比不上他们的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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